吃眼前亏”的道理谁都明白。眼看着声音越来越近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也许不止。反正当时的那种紧张程度是隔多年后很难准确体会的,男孩儿们开始卸床腿儿桌子腿儿了准备拼了,忽然传来了警笛声,那些脚步声消失了。外边儿安静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没开灯但也早适应了,一个胆儿大的说:“要不出去看看吧”,另几个说:“先慎慎,别中了埋伏”。正说着,又传来了脚步声,大家立马又警觉起来,抄家伙的抄家伙,哆嗦的哆嗦。这一回脚步声准确的停在了门口,有人重重的捶门:“快出来老板说怕出事儿,让你们今天晚上就回北京”,急忙搬开东西打开门,一个保安气喘吁吁的接着说:“那帮人跑了。没抓住临走还说饶不了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吧,车在下边儿等着呐”。就这样,连夜收拾了东西,最后半个月的工资也不敢要了,我们被一辆警车送到了火车站。
之所以说“也可以说是由我引起的”是因为表面上看来事情的确是从我说出那句话之后开始“急转直下”的。可是难道我不该说吗难道我不说他们就会“良心发现”吗如果是这样那大概事情就根本不会发生了。谁都明白那是他们的问题,而不是我们。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和我们几个挺不容易大老远跑到外地去挣钱的孩子,不明白我怎么碍着他们的面子了,不明白他们所说的面子是个什么东西,不明白有些人为什么会是那样的。当然这件事情其实是根本无须探讨的,我也不是不明白这世界上的许多事情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为什么”
无论如何,我们算是逃过了那一劫,南下的火车上和同伴儿们挤坐在两节车厢中间通道的地板上的我,脸上的表情象极了现在我面前的那只玩具猫:一脸的惊恐,一肚子的委屈,两只眼睛里分别写着三个字:“为什么”而我们就这样在越来越多弄不明白是“为什么”的事情里渐渐成长起来,直到有一天,眼睛里不再存在那个问号。
早就听说去东北“走穴”得多“忍”着点儿,那一回我们算是真正领教了。回到北京没多久,又听说另一家歌厅出了一件更大的事儿:两桌人因为一丁点儿的小事儿点歌顺序,也就是谁点的歌先唱谁的后唱叫起板来,一桌是当地著名的土流氓,一桌是有钱的据说是开着奔驰去的,两边为了面子互不相让动起手来,当场砍死一个砍伤两个听着悬吧可这是真的。听说了那件事的我们也只有后脊梁骨发凉的再次庆幸:幸亏那天我们住的那层楼房间多了点儿,幸亏警察来得及时了点儿,幸亏,那以后很久,都不肯再去东北“走穴”了当然人哪儿都有好有坏,希望偶然看到这段文字的东北朋友们不会介意。
回到北京,就开始了我一直延续至今天的“租住时期”,回头想想,这些年来搬来搬去的,好象已经快把北京市内的这几个“区”全住遍了。很长一段儿时间,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挣到足够的一笔钱,买一个自己能够绝对做主的家,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思布置,也不用再看房东说话时那种总是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优越神情。开始自己开车后,忽然发现这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走到哪儿路都挺熟,而且,经过好多地方,都可以想起一些住在那一带的故事来。
作者:611411992004103101:4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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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租”的房子在“正义路”,说起来那次其实不能算是真正的“租”,那只是“象征性”的“交费”而已。那是一个我叫做“姑姑”的远房亲戚的房子,她人在泰国,房子反正也是空着,听说我要租房子,就让我住到那儿去。她说过不要钱的,可爸妈说毕竟只是远方亲戚,白住总是不太合适。于是我的爸爸就去和姑姑的爸爸我叫做爷爷商量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然姑姑帮助了我,我也应该帮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