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停了好几秒,为了满足不断尖叫的摄影师。接着厄克特回到房里,紧紧关上了大门。
玛蒂开始思考她就那样气冲冲地跑出普雷斯顿的办公室是不是太冲动了。这周末她一直孤零零地待在家里,努力想着自己希望为哪一家报纸效力。但在思考的过程中,她非常迅速地意识到,没有任何一家报纸的政治新闻团队真正缺乏人手。她打了很多电话,但成功约好见面的寥寥无几。她还发现,业内迅速传开谣言,说普雷斯顿质疑她的判断力之后,她含着眼泪冲出了办公室。这样一来她的形象就变成一个敏感的弱女子,在大男子主义泛滥的报纸新闻业,这种品质可不受待见。接着,一则消息让她的心情更糟糕了,由于这段时间政治经济环境动荡不安,英格兰银行提高了利息,防止投机者借此炒货币。几个小时内,按揭利率也随之上扬。玛蒂还有按揭贷款要还,还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使有稳定的薪水,还这笔贷款也是很沉重的负担。没有了薪水,那土狼般残酷的银行很快就要来敲门赶人了。
当天下午,她来到下议院寻找厄克特。人人都在谈论他,厄克特这个名字成为下议院今天的关键词。但他本人却踪影难觅,也不回她的电话。结果,她漫无目的地走在中央大厅旁边有精美雕花的圆形楼道上,却一不小心差点撞上了他。他正意气风发地大步走在大理石台阶上,通身的活力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她大吃一惊,差点滑倒。他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稳住,拉到一边。
“嘿,玛蒂,怎么遇见你啦,真高兴。”
“我一直在联系你。”
“我知道。我一直在躲着你。”他这么坦诚,连自己都吃惊地大笑起来,“别生气。我在躲所有人。要低调,暂时要保持低调。”
“但你会参选吗我觉得你应该参选。”
“我真的不可能发表任何评论,玛蒂,你明白的。就算对你也不可以。”
“今晚可以吗我可以来找你吗”
两人的目光相遇了。两人都明白这个要求并非完全指单纯的会面。此时他终于松开了她的胳膊。
“厄克特夫人今晚在家。我需要和她好好谈谈。”
“当然了。”
“而且我怀疑你会遇到一大群摄影师等在门口,会把来来往往一点一滴都拍进去。”
“对不起,我犯傻了。”
“我现在最好得走了,玛蒂。”
“我希望”她犹豫地咬住舌头。
“说,你希望什么,玛蒂”
“我希望你能赢。”
“但我连候选人还不是呢。”
“你会是的,弗朗西斯。”
“你怎么知道呢”
“这叫做女人的直觉。”
他又久久地凝视着她,仿佛要把她的一切看穿。这眼神也很不单纯,“我非常欣赏这样的品质,玛蒂。”
她也回应着他的凝视。
“但我必须赶紧走了。盼望再次和你相遇。”
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潮汐汹涌而来,查令十字码头的木质平台在激流中颤动。虽然此时刚入夜,但黑暗已经十分浓重,一缕寒冷的微风从北海的某处起航,掠过河口,拂过水面,包裹住她的脚踝。玛蒂拉紧了大衣领子,把双手塞回衣袋里。每日纪事报的私人水上的士出现在视线中,她松了口气。报社的员工乘着这艘船往返于下游的旧码头办公地点和伦敦的各个地区。玛蒂经常坐着它往来于报社和威斯敏斯特之间。现在她是来赴约的,科拉杰维斯基说有口信带给她。
“格雷说你必须得回来。”科拉杰维斯基边说边走下短短的舷梯。
“我已经炒了他的鱿鱼了。”
“他知道。整个报社都听到你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