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小小风寒,这对夫妇便心痛不已,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汪夫人还亲自煎药喂她喝。平日里,老汪只要有时间,便要教她读书认字,仁义礼智信,说得头头是道。
“念恩哪,放心在家里住下去吧。爹娘能遇到你这样的好女儿,是上天的恩赐。你要相信,爹娘是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呢。”老汪夫妇常常这样跟她讲。
她看着他们的笑脸,内心里总有一股奇怪的情绪在出没,相信或者不相信,这是个问题。不过在那个时候,她选择了前者。
曾经,她在一个寂静无人,只有一片金光的世界里昏睡了许久,以前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冻在了一块不化的冰里,那片光线真暖和,像无数个太阳聚拢在一起,一点点融化了自己。当她从长梦中惊醒时,这种感觉仍在,令到她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看法。
老汪夫妇的出现印证了她的感觉。这个世界上的人,还是不错的。
念恩,多动听。可是,最终的事实却是,这永远不会是她的名字。
老汪夫妇最大的失误,就是将她与其他人划为一类,同样的涉世未深,同样的无力反抗。
当她的“爹娘”以贺寿为名,将她送到邻县那个年过五旬的罗大人府中时,当那个肥得像猪一样的老秃头反锁了房门,一脸猥琐地朝她逼来时,她突然从一场梦里醒来,一个久违的声音,在耳边越发响亮地反复
有罪当罚
有罪当罚
当家丁发现被踢烂的房门时,罗大人已经鼻青脸肿,昏死在地。
想不起来的过去,渐渐在脑海里重现,虽然不完整,却也足够她欣喜。
释,你终于回来了。
剩下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她没费多少力气便确定了汪府里所有见不得光的事。
有罪当罚,汪长善,欺凌弱小,逼良为娼,谋财害命,杀无赦。
她出手,只要一刀。
打更的声音,将老桥从释的故事里惊醒过来。
他问:“你想起了你的来历”
“一部分。”
“那你到底是什么非人非妖的姑娘。”
“天帝座下,刑王释,判是非黑白,司天下刑罚。”
老桥一阵猛咳。
一个柔弱如花蕊的小丫头,会是天神“刑王”一只妖怪,跟一个天神,会一起坐在面摊前吃面
“你不信。”释笑道,摸出面钱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老桥跟上去:“我信,我只是不敢相信,我这一生居然有机会遇到一个天神。”
她停下脚步,好笑地看着他:“我说你就信”
老桥点点头:“目前我也找不到不信你的理由。”
她摇摇头:“怪物。”
“手怎么了”他看到了她手掌里的灼伤,“天神也会受伤”
释举起手,看着那块尚有痛觉的伤痕,说:“我发现,我不可用任何武器伤人,刀枪剑戟都不行,一旦强行使用,那武器便会化成一团怪火钻进手掌,留下一道灼伤,剧痛七日不消。”
“怎会如此怪异”老桥托起她的手,上头已有好几个伤痕,新旧不一,“身为掌司刑罚的神,不该是手执利器的么怎么反而还为此而伤”
她收回了手,摇摇头:“我的记忆不完整。但有一点我很肯定。”
“什么”
“刑王,已是很遥远的过去。我已不再是天神。”她深吸了口气,“如今,我虽不是人类,却也与凡胎肉身差不了多少了。”她又低头看了看指上的戒指,自嘲道:“如今,我就与这戒指一般,不绿不黄,都不知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了。”
“你这戒指似乎与从前不太一样”他看着那枚金光流动的指环,“绿色的部分好像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