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要办一个乔迁派对,可一直没有兑现。
有一段时间,凯伦曾抱有幻想,希望两人有一天能共同买下一所住处。可现在,这种幻想早已被她抛弃。因为菲尔这样的人,是不会像她那样被一间陋室束缚住手脚的,尤其是在凯伦得到提拔,职位居于菲尔之上以后更是如此。有的人喜欢暗地里拆上司的台。凯伦凭直觉判断,那并不是菲尔的做派。所以凯伦一直把保持两人之间的友谊和亲密的工作关系看得比自己那年轻头脑中的热切期盼更重。即使这辈子注定要做一个为了事业而牺牲的老处女,那她也要把这份事业做得尽善尽美c无可挑剔。
这份职业带给她的满足感之一便是能向旁人展示自己出众的智慧。没有哪个警察可以在一起复杂的案件中把握所有的事实,每个人的身旁都需要一个善于表达不同意见的人。尤其是碰到调查悬案时,一名高级警察往往不可能带领一大队人马开展工作,相反,他手上最多只有一到两名警力可供调配。而这有限的几名小警察又没有足够的经验,无法将手头掌握的情况归纳为有价值的线索。在凯伦看来,菲尔可是难得一遇的好帮手。如果再计算一下他单独解决的大案数目,他们两人的组合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通常,两人会在凯伦的办公室,或两人住处之间的一家酒吧角落一起分析案情。可是这一天,当凯伦在从皮特海德返回的路上给菲尔打电话时,菲尔已经独自喝了两杯酒。“为什么你不到我家来呢”菲尔说,“你可以帮我选择客厅的窗帘。”
凯伦找到了那个门牌号,把车停在菲尔家的车道上。出于警察的职业习惯,她在车里坐了一小会儿,侦查一下四周的情况,然后才决定下车。这条街的两旁矗立着半的石屋,朴实无华c方方正正,自十九世纪末初建以来一直坚固牢靠。屋前是碎石铺成的车道和干净齐整的花坛。屋子二楼的窗帘后是熟睡的孩子,窗帘替他们把强烈的日光挡在屋外。这让凯伦想起,小时候每到夏日的晚上,自己是如何难以成眠。她那间卧室的窗帘很薄,街上都是音乐和酒吧的嘈杂声。而这里的环境却大不相同,很难相信距此五分钟的徒步路程之外便是市中心了。这里的环境简直像是边远的郊区。
听到汽车的声音,菲尔在凯伦走出驾驶座前开了门。在灯光下,他比平时略显魁梧。他的姿势包含着守门人的那种气势汹汹;一条胳膊撑在门框上,一条腿脚尖点地架在另一条腿前面,头歪在一侧。但是他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咄咄逼人,一对深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动着。“快进来吧,”他招呼她,一边往后退,给她让出道来。
凯伦走进一段仿维多利亚时期的门廊,陶土制的方砖已经破裂成白色c蓝色和酒红色的菱形状。“很不错吗。”凯伦看着墙根那些彩色拷花墙纸评论说。
“我哥哥的女朋友是搞建筑的,她一下子就把这屋子的装修搞定了。在她完工前,我还以为她要把这儿弄成一间博物馆呢。”他逗趣地说道,“走廊尽头右拐。”
走入客厅,凯伦忍不住笑道:“天哪,菲尔。这不是身处图书馆里的穆斯塔德上校吗还有那根铅管。你应该穿一件吸烟衫,而不是现在这件运动衫。”
菲尔扮出一副可怜相,耸耸肩说:“你看这够好笑的吧。我一个警察,住的这个地方却颇有图书馆里的尸体的味道。”他一边说,一边指着一个深色的木质书架,一张皮面书桌,和几把摆在一处考究的壁炉旁的低背安乐椅。房间第一眼看上去就不算大,现在看来更是有些拥挤。“我哥的女朋友说这些都是屋子主人的必备之物。”
“摆在这么点大的屋子里吗”凯伦说,“我觉得她也太有架势了吧。”
菲尔尴尬地双耳一红,“这的确有些讽刺。”他半信半疑地把眉毛一扬。“但事情并不能看表面。”他摆弄着一本书,脸上焕发出光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