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十三
吃饭时,才真实地感觉出了住宿包吃饭的好处。都说没有免费的午餐,真的有免费的三餐时,还是让人感觉高兴。申明理愉快了想,能省就省吧,现在口袋里缺钱,省下的也是挣下的,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吧。
吃过饭,还不到下午四点。两人决定先到良种繁育场看看。
良种繁育场离县城不太远。服务员说打个三轮摩托车,五块钱,二十分钟就到。但朱雪梅却不打摩的,她说要包车。朱雪梅说,这要来来回回跑十几天,每天都打车,麻烦不说,花的钱也多。如果包车,价钱可以谈,让车跟着咱们就像专车,方便不说,也节省时间。
朱雪梅说不要小看她,申明理真的不再敢小看,在他眼里,她已经是一位老练的领导了。申明理什么也不再说。
宾馆前面就停了几辆出租车。朱雪梅扫视一遍,来到一辆新一点的夏利车前,问司机如果包车,而且是包十几天,最低能给什么价。
司机说,最好是按公里计价,一公里一块钱,停车等待不算钱,但是每天最少得跑八十公里,不够八十公里,按八十收费。
朱雪梅武断了说,太贵了,你这破车,一公里给你七毛就高兴死你了。干不干,不干我就另找人。
司机一下跳了起来,说,你是周扒皮老婆吗?现在的油多贵,一公里七毛连油钱都不够,你让我白给你干活儿呀。
朱雪梅并不害怕,她说,你不要以为我是外行,就你这车,1.3的排量,百公里耗油也就是五六升,每公里按七毛算,跑一百公里你净挣五六十,你还想干什么。不和你费事,一公里八毛,还管你吃饭,你如果不干,我就去找别人。
司机问去哪里干什么一天要跑多少路,问清后,司机犹豫半天还是答应去。
朱雪梅掏出手机给鲁应俊打电话,说乡下交通很不方便,有的还不通公共汽车,即使通车,也很难等到。然后开始说包车的情况。鲁应俊问估计总共得跑多少公里路。朱雪梅说,我详细算过了,最多也就是五六千公里。鲁应俊说,那好吧,你们看情况办。
挂了电话,朱雪梅高兴地说,大问题解决了。咱们的老板有的是钱,花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咱们现在搞的是初步摸底,等初步摸底一完,老板就会申请到后续资金,然后建立一个保种、科研、生产一体化的大猪场,那时,说不定我们也能沾光当个小老板小资本家。
朱雪梅说的老板就是指鲁应俊,在学校,有许多研究生把自己的导师叫老板。和朱雪梅的得意高兴相反,申明理却感到一阵伤心和失落。和朱雪梅这样的小女子比,他明显地感觉自己已经严重落伍。来时,他不仅想好了挤车等车爬山涉水,而且考虑到没处住时,要住到老乡的家里,所以他穿了棉鞋棉大衣,而且还带了一个毛褥子,如果老乡家炕上铺得少时,就把毛褥子铺在身下隔潮,冷了还可以把大衣压到身上保暖。现在看来,自己还是穷人的思维,还是六七十年代的想法。思维陈旧,自然要落伍;想法落后,自然要受穷。朱雪梅就不同,她的气魄和胆量,见识和思维,都远远地超过了他。来时,他还以为他毕竟当过她的老师,这一路也应该是她的老师,也应该由他来领导她。可现在,几个回合下来,学生却不知不觉成了合格高明的老师,而老师却不知不觉成了落伍淘汰的不合格学生。申明理不由得叹一口气。
良种繁育场的规模不小,从猪粪味浓烈的程度就可以判断出来。整个繁育场用砖墙围着,大门用钢筋焊成了拱形,上面焊接了良种繁育场几个大红字。繁育场前面是两排红砖平房,前排办公住人,后排存放饲料。再后面才是猪舍。来时带了介绍信,是鲁应俊开好盖了学校的公章。为了接待时重视,介绍信将申明理写成教授,朱雪梅写成副教授。但猪场办公室人员接过介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