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来了。那十来盆名贵花草呢,是哪家鲜花合作社的财产吧还有一些是打食品公司弄来的东西,可早就已经无影无踪了,全被我消化掉了。
“钱呢,是不是人民银行的”
我想要一件一件都问明来路,可是问不出个头绪。宝葫芦全给忘了。它还问:
“你干么要关心这个呢”
这可实在叫人忍不住了。我跳起来又把宝葫芦一踢。
它咕噜咕噜滚着还没停下来呢,我跑上去又是一脚。它溜到了河岸边,急忙打了个盘旋,才没掉下河去。
“呃”它刚这么叫了一声,我可已经赶到了它跟前,又是一脚踢。它一跳不往河里,倒是往高坎上蹦。
“好你跑”
我像抢篮球似的,一扑上去就把它逮住“去你的”
使劲一摔,就把这个宝葫芦摔到了河里。
水里刷地一声响。仿佛落下了一个什么重东西似的,溅起好些亮闪闪的水星儿。接着就荡起了一道道的波纹,一个圆套着一个圆一个圆一道光圈。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水面上也没有反光了:只瞧见有一丝一丝的蒸气冒出来,越冒越多,越冒越多,渐渐地就凝成了一抹雪青色的雾。
那个宝葫芦那个神奇的宝贝就连个影子也不见了。
三十六我待在那里傻看了一阵,才慢慢儿沿着河岸走起来。在一棵柳树跟前我又站住了。这就是我上次坐着钓鱼的地方。
也就是在这个地方我听见了“格咕噜”的,叫声,才把那个宝葫芦钓了起来的。
离这儿不过两米远哪,就是那儿:我在那儿打过两个滚,翻过一个筋斗。
“真是孩子气,那会儿”我一想到这个,脸上就发了一阵热。
我在这里蹲了一会儿,又走了几步。又蹲一会儿,又走几步。我脑筋好像一直没休息过。想得又多又杂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想的是些什么。太阳可已经当顶了。
这时候河里给蒸出了一股不很讨厌的腥味儿,闻着有一点儿像鱼汤。这跟小路旁边的臭蒿气味混到了一块儿,就仿佛洒了些筵席菜似的。那一片臭蒿的附近我记得很清楚:那的的确确就是我上回吃点心的处所。不错,正在那儿长着几棵车前草的中间,就打地里冒出两串冰糖葫芦来过。而顺着这片土坡哪,这不是曾经滚来了两个苹果。
“谁知道那些个东西是打哪来的我可糊里糊涂就都吃了。那会儿我要是”
忽然一下于,我的唾液腺拚命活动了起来,让我咽了又咽,没个完。我疑心这几秒钟里也许把我今天整天的分泌量全都用上了,要不起码也有半天的量约零点五公升。
忽然一下子,有几件什么东西不知打哪儿落到了我手里,我一吃惊,就全都掉下了地,原来是几个纸包。纸包里的东西也散了一地:葱油饼,核桃糖,熏鱼水果也不缺:哪哪,那不是滚来了而冰糖葫芦挺准确地仍旧插在那个老地方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盯住地下这些精美细点,足足看了五六分钟。
“怎么又来了那个宝贝不是已经给扔了么”
唔,也许是因为我曾经有过一个这样的宝贝,我自己身上也就给沾上了一点儿宝气了吧要不然,怎么现在我自己也有这号魔力了呢
我又想:要是我自己真的也有了这号魔力,而现在又没有一个宝葫芦来给我添麻烦了,我凡事就可以主动了,那么情形是不是可以好一些
“可是这核桃糖是哪一家的”我瞧瞧包皮纸,可是没有店名。
我踌躇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把它吃掉。老实说,这会儿我瞧着这些东西倒一点也不觉着腻味。“格咕噜,格咕噜。”
我吃惊得跳了起来,摸了摸脑门子。我四面瞧瞧。可闹不清声音是哪儿来的。河里也没发现什么,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