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不寒而栗。啊,如果伯金是要求她顺从他,成为他的奴隶,那该多么好她颤抖着。
“你看,我不能”
“可,说实在的,什么”
她们双方同时张口说话而又同时打住了。然后赫麦妮似乎疲惫地率先开口道:“他要你屈服于什么”
“他说他命望我不带感彩地接受他,我真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说他希望他魔鬼的一面找到伴侣上,不是人的一面。你瞧,他今天说东明天说西,总是自相矛盾。”
“总为自己着想,总想自己的不满之处。”赫麦妮缓缓地说。
“对,”厄秀拉叫道,“似乎只有他一个人重要。真要不得。”
但她马上又说:“他坚持要我接受他身上的什么东西天知道是什么。他要我把他当,当上帝看,可我似乎觉得他不想给予什么。他并不需要真正热烈的亲昵,他不要这个,他讨厌这个。他不让我思考,真的,他不让我感知,他讨厌感情。”
赫麦妮沉默了好久,心里发苦。啊,如果他这样要求她该多好。他逼着她思考,逼着她钻进知识中去,然后又反过来憎恨她的思想和知识。
“他要我自沉,”厄秀拉又说,“要我失去我的自我”
“既然如此,他干吗不要一个宫女”赫麦妮软绵绵地说。
她的长脸上带着嘲讽悻悻然的表情。
“就是嘛,”厄秀拉含糊其辞地说。讨厌的是,他并不需要宫女,并不需要奴隶。赫麦妮本来可以成为他的奴隶她强烈地希望屈从于一个男人他崇拜她c把她当成至高无上的人。他并不需要宫女。他要一个女人从他那得到点什么,让这女人完全放弃自我从而能得到他最后的真实,最后的真实。
如果她这样做,他会承认她吗他能够通过所有一切来承认她还是仅仅把她当成他的工具,利用她来满足自己的私欲但又不接受她别的男人都是这样做的。他们只要显示自己,但拒不接受她,把她的本来面目搞得一钱不值。这就如同赫麦妮背叛了女人自身一样,她只相信男人的东西。她背叛了女性的自己。至于伯金,他会承认她,还是否定她
“是啊,”赫麦妮象刚从白日梦中醒来一样说。“那将会是个错误,我觉得那将会是个错误”
“你指跟他结婚”厄秀拉问。
“对,”赫麦妮缓缓地说,“我认为你需要一个男士般意志坚强的男人”说着赫麦妮伸出手狂热地握成拳头。“你应该有一个象古代英雄一样的男人你应该在他去打仗时站在他的身后观看他的力量,倾听他的呐喊你需要一个上强壮的男人,意志坚强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她不说了,似乎女巫已发出了预言。然后她又嗫嚅着:“你知道卢伯特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他身体不强壮,他需要别人的关心,极大的关心。他自己脾性多变,缺乏自信,要想帮助他需要巨大的耐性与理解力。我觉得你没耐心。你应该准备好,将来会受罪的。我无法告诉你要受多大的罪才能使他幸福。他的精神生活太紧张了,当然有时是很美妙的。但也会物极必反。我无法说我在他那儿都经受了些什么。我同他在一起时间太久了,我真地了解他,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可我必须对你说:我感到如果跟他结婚那会是一场灾难,对你来说灾难更大。”说着赫麦妮陷入了痛苦的梦境中。“他太没有准儿,太不稳定他会厌倦,然后会变挂。
我无法告诉你他是如何变挂的。说不出那是多么令人气愤。他一时赞同喜爱的东西,不久就会对其大为光火,恨不得一毁了之。他总没个长性,总会这样可怕地变挂。总是这样由坏到好,由好到坏地变来变去。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比这更“
“对,”厄秀拉谦卑地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这时赫麦妮脸上闪过一线不同寻常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