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让我先算算,那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于未然配合着我“唔”了一声,好像觉得我说得也有道理,从他写写花花的纸上抬起头,拢了拢衣襟望向我,瞳孔忽然变得幽深,像一个无底洞。我看着他,总觉得他不像看着我,像看着更深更远的地方,我不能懂。
“上次你来我家,真不好意思”他又带着“于氏微笑”,嘴角不自觉扬起四十五度。
“你不是在睡觉吗,又没关系,”我心里咯噔一下,乱糟糟的情绪从闸门偷偷溜了出来,还有些心底深层的呼唤,也在不断往外挤,我想过渡这个话题,于是伸出手指朝前方一点,做了个平日里觉得傻气又恶俗的动作,“你看,前面那棵紫藤树,明年毕业的时候开花肯定超级好看。”
眼见他动了动嘴唇,我又噼里啪啦接上,“怎么形容呢,嗯,在日本足利花卉公园里,也有一棵这样的紫藤树,有144岁了,你找一下度娘,就知道了,意会去吧。”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明明是充满诱惑的,引诱人把心底的话全都说出来。耳膜里他的声音好遥远,一点也没有温度,我还在拼命的抵抗。
我笑着问他:“未然,你知道紫藤的花语吗这么漂亮的树,肯定有很美丽的花语”
声音越来越小,我都能感觉到他们在唇边无隐无踪,于未然的剪影,那么的忧郁,像一个看透世间污浊而不见清流的诗人,我一下子再也说不出话,因为不论说什么话,在这一刻,都像小丑一般,演着三流的独角戏。
“你去了书房,你看到”他不看我,一点也没有看向我,我却急切的插话,怕迟一步就会万劫不复,“我当然看到了,你有好多书啊,我还随便拿了本来翻翻,宁阿姨说可以先看看打发时间,没想到后面有急”
那个事字还没有说话,一双温暖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我被强行扳了个方向,他那张清秀又带着疏离的脸在我面前放大,这一次他没有笑,而是从头到尾的讥诮,就像我是个莫大的笑话。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书,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装傻充愣很好玩吗,还是你觉得,就是一场梦,爱丽丝历险记”
他的表情好冷,我从来没有看过矜持优雅的他有这样的表情,冷酷又阴郁,如一颗阴晴不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那种害怕感顿时从四肢百骸冲上脑门。
“是啊,我看到了,我明明知道骗不了自己却还在拼命骗自己,为了什么”我疯狂的打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像只受惊又绝望的鸟儿,“于未然,我想要相信你,从小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想要相信你”
我摇摇头,再也无法强撑下去,只能哽噎,一个字一个字往外面吐。
“朱家念说,当时文音那些过去,根本不是偶然流传,是你”我还想迂回,不想那么直白,在脑袋里疯狂搜寻那些温婉的措辞。
于未然冷笑,“是我。”然后像看一个傻瓜一样悲悯地看我,“因为她居心不良,她接近你,你觉得有几分真心也只有你剖心以待。”
我慢慢回过味,却难以接受,“就算最初的偶遇不那么纯粹,可是我不是没心没肺,我也能感觉到别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对我好。于未然,我没想过你会和别人一样,那样去看一个人。”
“恐怕孔羽都比你率先觉察,可是她不是一样什么都闭口不谈吗”于未然没有再正面回答。
也许一开始,文音真的只是单纯为了找到依靠,寻求庇护,而我是那个唯一不排斥她的人,但是之后呢,她并没有伤害过我啊,我们都只是个孩子,哪里会有什么险恶用心和算计呢太夸张了,这根本不是演电视剧,怎么会有人认为现实里也充满了勾心斗角,还是在那样的环境。
“那夏婕,夏戎的姑姑”我抬起头看看他。
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