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哀恸,但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突然画面就这么剪断,我拼命往前跑,可惜终究没能赛过时间。
别走,别走
嗓子里火辣辣的疼,然而我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就像默片,长长静静,永远在心灵哀默中放逐。
我站在空空的院子里,杨花落尽一层又一层,除了我,这里再没有一个人,死一样的寂静。
很多年前做过的梦又再次重现,然而那些人和物都离我已经太久远了。
孔羽在巷子里跟人打架,高高扬起胜利的脸,然而回头,却写满了哀伤,大大咧咧的她从没有过的悲意。
“阑珊,没有人能真正快乐,没有”
等我面前模糊的面容慢慢凝聚,却是文音的笑容,干净而倔强,像初见夜晚的明月。
“比死更难的是活着,你看,我们还要继续活着。”
远处奔过来的小胖子,在杨花树下狠狠摔了一跤,我听到有人在叫朱家念,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他如今的模样,哦,我们已经三年未见。等我走近想拉起他,却发现是卓萧,卓萧拍拍土站起来,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欠扁样子,“爷就是啥都没有,也是人见人爱一枝花。”
花,再美的花也会落尽,花舞倾天,我忍不住抬手想接一片花瓣,却有只手比我更快,师述言剑眉一昂,神采飞扬,“好花堪折直须折,宋阑珊,若不能一日大放异彩,那么枯寂只会遗憾一生。”
“不,不是这样。”我想告诉他,我追求的,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可是他怎么都不听我说。
“秦桑低绿枝,燕草如碧丝。然而我并不能为年少的爱情背弃我的家庭,我有多么渴望一个完整的家,阿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谁是桑桑你么
我抱膝蹲坐在没有阳光的角落里,像孤独无助的孩子,还未脱离母体。
凌乱的场景忽然回到那一天的酒店,大堂的冷气吹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而夏戎星眸里藏着不屑,扬起桀骜的头颅,笑容没有一点温度。
“是的,我骗了你,对不起。”
“我们家都不过是在利用你。”
我觉得有点冷,如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将我包围。
“宋阑珊,你天真的以为可以孑然一身,然而殊不知,我们都在命中。”
终于,有个温润的声音慢慢破开暗流,照进心底一丝熹光。这个声音,那么熟悉,那么熟悉,是谁
我觉得脑子很沉,冷冷热热,昏昏涨涨,就是想不起是谁。
你,是谁
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有那种让人安定的气息真切的拂过耳边,温热的气息越过眼角眉梢,晕染到心里。
“阑阑,我回来了。”
似乎连灵魂也为之一颤,我甚至能感觉到眼角温热的水渍,慢慢渗透到心里,然后抬起手,向虚空乞求拥抱,一个恒久无声的拥抱,这一刻,我终于承认,我很脆弱。
醒来的时候,是雪白的天花板,有雪白的光透进房间。我艰难地动了动手指,针头牵扯让我突然吃痛,才发现点滴挂在床头,而自己躺在医院。我面无表情的盯着一个地方,眼睛没有焦距,头脑一片空白,我知道自己该理一理思绪,但却依稀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呼吸都变得沉痛。
以前哭鼻子的时候,旁人老是笑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到最后眼泪没有了,活脱脱像鼻炎症,糟蹋不少纸。见到痛彻心扉的,还都是些喜欢狼嚎鬼叫的人,总是吼到嗓子哑,不像是哭泣倒像是叫屈。偶尔几次和秦桑她们说起,我们还妄自猜测电视剧里那些哭的只有眼泪,秀秀气气的八成上的眼药水。
现在才知道,大悲无泪,大笑无声。
不,眼泪还是有的,我能感觉它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