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丢下笔跑开了,那么好的阳光不能白白浪费。院外的回廊茶馆又几个大妈在搓麻将,我靠着柱子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拿出包里的彩线,开始编手链。
一闲下来人就开始没事找事,据说每个星座的编织出来都不一样,我想看看哪一个最好看,哪两个最搭配。
周一的早上,我依旧顶着一头白纱布在教室里招摇过市,为此得了一个免死金牌,那就是中午放学的时候,叶老师极度不满意升旗仪式的纪律,一个个留校整肃,念在我是伤员的份上,先放我一马。
我在一干炽热澎湃,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护送下,脸不红心不跳地出了教室,在学校门口徘徊了那么二三四十回,直到人影稀零,才看到于未然出来。我躲在栀子花丛的背后,蹑手蹑脚走近,拿起泡泡水对准他后脑勺,却没想到这小子如此敏感,直觉瞬间勘破我的诡计。
“鬼鬼祟祟做什么呢”于未然皱了眉,“还不回去吃饭。”
我当然不会承认我想给他个惊喜,话到嘴边一拐就开始胡扯,“我刚刚买了这个泡泡水,本来想找个人试一下同时从两边吹,看看会是什么情况,结果半天没看到人,你是第一个,好巧,好巧。”
于未然眼睛里透着精光,却偏顺着我说还跟着我点头,“是啊,好巧好巧。”
“喂,试一试嘛。”我把刷子横在我们之间,“我数一c二喂,你干什么”
我还没有数到三,于未然已经率先行动,只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伴着一个巨大的泡泡鼓起,我因着凑得太近,炸了我一脸的肥皂水。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愤愤然,“你”我往前跑了两步,于未然在后面笑得不动声色,这家伙老是爱拿这样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迷惑人,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忽然想起包里的东西,我又蹭蹭退了回来,扔给他。
“给你的。”
他的眼角化了一水温柔,我却眼瞟着朱家念,向小乐也陆续出来,跑过去,一人扔了一条手链,存心气他。
最好的隐藏不是不说,而是说了等于白说。最好的迷惑,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下摆它好几个阵。我以为这样我会好受一点,既没有违反自己心中无形的壁垒,又做了我想做的事,殊不知阵迷惑了所有人,却唯独掩耳盗铃了自己。
于未然眼神俶尔一黯,我背对着他,笑得如此无情又刺眼。
六年级,我们开始真正直面人生。
早上八点不到,我拿着扫帚,跟着他们一起梦游到校报墙附近的公地打扫,那一圈不少的挺立立的树,扫完一片,风一吹,落叶又呼啦啦盖下来了,再扫完一圈,呼啦啦又盖下来了,如此往复,叫人想咬碎一口银牙。
远远看着一个人影有些熟悉,可怎么努力也看不清,于是倚着扫帚假装自己是沉思者,过了一会等人走进了,才看清于未然那不热不冷的笑。我慌忙挥了两下扫帚,又假装自己是勤劳的小蜜蜂。
回到教室的时候,刚刚响过预备铃,第一节数学课,我把书本翻看,用手肘顶了顶朱家念的胳膊,压低声音对他说:“老规矩。”
朱家念撇撇嘴,开始抄写板书,而我则抄他的笔记。彼时我们坐在第六排,语文老师的字大个,我还勉勉强强能看清,可是数学老师的字既潦草又如蚊蝇,还夹杂数字,着实考验我的眼力。
朱小胖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磕磕绊绊一副不耐烦,笔记没抄几句,忽然扔了笔跟我大眼瞪小眼。
“你这样不行”
我不咬着笔头把脸埋在书本里,假装没听明白他说的话,隔了会闷闷地说:“哪里不行,不是还有你么,学得走就行了。”
朱家念抢过我的书,我怕动静太大,没还手,又改为目不转睛盯着黑板,一副我很认真的模样。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