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的话,不通。”纪青盈正面转向恭亲王,“按着您的意思,所有太子的妃嫔都不能开言作证,那是否所有皇上与太子殿下的臣民也都不能开言发声?我此刻的话还没说完,王爷便觉得是居心叵测,那是因为您有证据证明我说的不是真的,还是您心里有了对您自己有利的定论c就容不下旁人说话了?再一则,我如今当廷举发,如何就成了‘太子殿下’现在才提出?这‘居心叵测c其心可诛’八个字,您要是说我,我身份低微c死不足惜,要是向着太子殿下,那只能说一句恭亲王,您好大的胆子!”
这个时候,纪青盈已经解锁的武功就显出作用来了,一声怒喝虽然不能声震云霄c却也让整个晏庆殿上上下下都听了个清楚明白。
莫说谦王爷英国公等人向着纪青盈尽皆侧目,连怀渊太子的目光都是微微闪动——纪小怂这是
“放肆!你这宫婢居然——”恭亲王虽然素来行事稳健,却也万万不曾料到会当着肃帝并一众公卿重臣的面,叫一个宫女出身的纪青盈这样怒斥,登时便越发愤怒。
“放肆的是王爷您!我出身再如何低微,也是太子殿下的妃嫔,君君臣臣,王爷是忘了自己的本分吗!”纪青盈冷笑了一声,“如今当着皇上与诸位宗亲长辈您就敢妄议青宫c图谋国本,那再逾越了身份斥责东宫女眷,对您而言大约也不算什么了!”
“纪氏。”怀渊太子还是轻喝了一句,“先说蘅芳宫的情形。”
纪青盈这才重新转向肃帝,将她预备了许久的内情一一道来。
其实内容算不得太过新奇,无非是更加具体地列举出了傅妙庄曾经使用过的药材与香料,还有具体的用法以及买通太医的内情。
这些事情若是放在一两个月前,肃帝身体没有出现明显的问题,蘅芳宫还是有反击之力。说穿了,种种折腾都是为了哄肃帝开心,只要肃帝自己身体仍旧是龙精虎猛,那这些房中之事上过火了一点,也无非就是降级罚俸走个过场。
但是现在肃帝已经开始出现幻觉神志不清,眼看退位在即,这就不是什么房中之事,而是动摇江山了。
听完纪青盈的指证种种,在药力与针灸作用下神志更加模糊的肃帝只能有气无力地摆手:“审审蘅芳宫上下”
“纪昭容。”英国公此刻站在谦王爷与怀渊太子身边,神色也是肃穆凝重,言语倒是还十分客气,“恕下官也问一句,如此大事,昭容是何时得知?如何会到今日才说出来?”
纪青盈微微欠身:“首辅大人,这些事情十分机密,若非日积月累,难得全貌。我在蘅芳宫多年,也只能管中窥豹,好些香料与饮食单独使用,并无其他作用,我又如何得知会损伤龙体。即便得知一二,也断然没有料到会到如此严重,手中也无实证。”顿一顿,眼光向另一厢脸色越发难看的恭亲王一扫,“蘅芳宫傅氏先前贵为贵妃,统领六宫,我若无实证便贸然举发,那与污蔑君上便无分别了。”再犹豫了一下,抬头望向肃帝,“其实,傅氏虽然知道这些药物会损伤龙体,但是也定然没有想到会损伤得这样严重。”
“此言差矣,”谦王爷摇头道,“圣躬康泰,便是大盛江山的根本。傅嫔便是无意谋算陛下的性命,也是不惜损伤陛下的健康,何来什么差别。”
“审审!朕要亲自审!”肃帝忽然又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便双眼一翻,身子乱抖,昏了过去。
“陛下!”“皇上!”“万岁!”“父皇!”
瞬间各种对肃帝的花式呼唤混成一团,上殿再度混乱,怀渊太子当机立断:“谦王爷,请您安抚宗亲;楼相,有劳打点辅臣与宫宴;六宫女眷各自回宫,孤要与恭亲王陪伴陛下回乾熙殿。”
谦王爷与英国公各自应声掌事,女眷们也各自看了看,按住自己激动得砰砰乱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