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周掌柜,”一个白胖老者大笑着走过来,“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邪风?中了七星连珠?”
“徐总说笑了,我哪有那个运气,这不年底了么,开张几个月了,大家伙也没聚聚,”周继红一指马天复,“喏,这位是新来的马干事,马长老的侄子,给弄过来了。今天一来是大家伙热闹热闹,二来是给小兄弟接风!”
老者上下打量着马天复,道;“哦——马长老家的,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啊!唉,马长老这人,没得说!应当的,应当的!”
马天复已经懒得否认此事了,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就算是吧!当下跟徐总客气着就要把徐总往包间里让。
徐总大手一摆:“马干事,你当你周掌柜这么好心请老头子来喝酒?他就是叫老头子来烧锅的!哈哈,行!小孙和小小孙两个忙活不开,指望他们两个今天咱们肯定吃不上饭。行,你们歇着,老头子今天给你们露一手。”
见徐总急冲冲往后厨去了,马天复道:“呃掌柜的,这人是总厨吧,听你叫他徐总。急性子啊。”
周继红笑容中带一丝讥讽:“是啊老徐手艺是真不错,酒管上下谁都得承认,安排事情也有条理,是后厨的一把好手。就是呢”
“就是什么?”
周继红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嗨!这人,不是一般的嘴馋。这年头,不少人家生活好了,吃饭无肉不欢。他呢,是无肉不活。帮里不少老人都叫他徐五斤,就是说他一天得吃五斤肉!”
“哦好胃口,好胃口,呵呵”马天复脸微微一红,心想自己也是两天不见肉就吃不下饭的,只是这一天三斤也太夸张了吧。
“他是总厨,掌不掌勺总是要试菜的,他这三斤肉,都是菜里出!生意再好的店都有个淡旺季,旺季就算了,淡季他也一样忍不住,这能行?到最后,是没哪个店敢用他了。呵呵,现在歇在家里,眼巴巴望着哪家有个红白事请他去掌勺。”
“这个掌柜的,厨房的规矩属下不是很懂。按理说,要是真有手艺,肉不就五斤肉,让他吃饱了不就得了。”
“哈,小马,刚出锅的跟端上桌的味道能一样吗?”
“呃这不会差太多吧?属下还真没在意过。”
“那你问他呗。这样,咱们呆会过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耳朵不太好,凑跟前大声说话才能听得见。另外几个周继红说是跑堂的,一个赛一个的虎背熊腰,还有个一道疤从眉毛到下巴,笑起来异常狰狞。
这些人一来先是连连道谢,紧跟着就找周继红要年关钱。钱周继红当然没有,有的人马上就甩起了脸子,说有钱请客没钱发饷之类的怪话,直到周继红半真半假发火了,才一个个又笑嘻嘻进包间去了。
马天复等旁边没人了,小心翼翼问道:“掌柜的,这些人属下怎么看怎么不像堂倌儿啊。”
“咦?早前也没听你自称‘属下’,怎么了这会儿?”
“这个,掌柜的你嘿嘿,那时不是刚那个什么,一时顺不过来口属下知错了。”
“嗯算了,反正你迟早都要知道的。在酒管,内帮的弟兄犯了大错,管内最大的处罚就是做堂倌了。轻则三个月半年,重则喏,就他们这样的。那个老疤,五年。拿外帮的月钱干外帮的活,再犯错就滚蛋。”
“冒昧问一句,他们都犯了什么错?”
“呵呵,你是挑堂,理应晓得。其实也没什么大错,就是脾气不好,打了客人,还不占理。小马,你也别怕,他们脾气再不好也不敢对你怎样,该打打该骂骂,敢不服管,我告诉他们家大人去。”
说话间,又有两个人结伴进来,也跟刚那几位差不多。
“掌柜的,我们五味坊有几个堂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