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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娟娟”于而龙说:“应该制裁的是那些幕后的教唆犯,出国吧等他回来的时候,再瞧吧”这个决心开小差回石湖的游击队长狠狠地说。

    “那么现在,万一法院真来传票,爸爸”于莲问:“ 咱们家的邓肯,她怎么去演那出窦娥冤”

    “只有一条,莲莲,奉陪到底那么久的浓雾弥漫日子,那么长的严寒冷酷冬天,都坚持了过来,还怕这最后的猖獗吗来,老伴,请把那封给部党组的信给我。”

    “不是明天要发吗”

    “咱们就浪费它一个信封和四分钱吧我要删掉一个字。”说着,他笑了:“对,要抹掉一个非常重要的字,来他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呀总心血来潮。”他老伴责备着。

    于而龙撕开了信,摊在桌上,全家人围拢来看,他指着其中的一句念道:“我个人意见,不希望与王纬宇继续合作下去。”掏出钢笔,把那个“不”字给涂抹掉了,然后,以征询的眼光看着大家:“行不行”

    很快都领会了他的意思,而且像战斗前夕最后的动员那样,全家五口人,把手都压在这张檄文似的请战书上,紧紧地挨贴在一起。

    谢若萍说:“明天,我再重抄一遍吧”

    “不,就照原样,不动,寄出去,我就是要让那位老徐看看,为什么于而龙要圈掉一个不字”

    “爸爸复活啦,乌拉”于莲压着嗓子喊。

    “也别太高兴啦,这一仗或许更难打。好啦,休息吧,明天,菱菱还要上路呢”

    “团子已经捏好啦”谢若萍告诉大家。

    多少年来,他们家还保持着石湖的风俗,谁要出远门,临行前总要吃一顿糯米汤团,也许等到柳娟成为这家主妇的年代,这风俗还会继续保持下去的。

    但是,钻进长沙发上鸭绒睡袋里的柳娟,却不曾去想那类将来做主妇的食谱问题,而是被刚才于莲那句话说动了心,尽管她不知道谁是邓肯,也不懂得窦娥冤是出什么样的戏,十年文化空白留下的愚昧烙印啊但她明白那一个“ 冤”字,她是险几被高歌糟蹋的女性呵要不是那把匕首,要不是那使人魂灵出窍的地震

    要是,他真的胡说八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呀

    真不该去的呀她后悔死了。

    她再也睡不着了,从睡袋里伸出手,托住自己的头,思索着。

    那天,因为晚间有演出任务,下午才上班,在传达室看到了一封给她的便函,拆开来一看,却是高歌来访未遇而留下来的。

    信的内容是:于菱所在的劳教单位来了个人,工厂和他谈了,想把于菱要回来,在厂里监督改造,那人也初步点了头,趁热打铁,希望她赶快去和人家面谈一次。最后,还写上“ 机不可失,万万勿误,事关于菱前途,一定要来”。这几句话可把年轻姑娘的心,扰得无法平静了。

    她马上给家里打电话,偏偏于而龙不在,又给医院打电话,世界上有谁更比母亲关心儿子的呢谢若萍连一丝怀疑也不曾有,毫不加以考虑地就催促着:“ 娟娟,那你就去一趟吧,和那个人谈谈,要是能够弄回来,守在身边,哪怕罪名再大些,年限再长些,我也认了,快去吧,娟娟”

    “我这就去,阿姨,你放心吧”

    “我等着你电话。”

    她向团部请了假,费了半天工夫,倒换好几趟郊区公共汽车,来到王爷坟,找了一溜十三遭,也不见高歌的影。而且所有办事人员,都说不上来,因为高歌的行踪,现在连他的“情报部长”卷毛青鬃马都摸不清楚。但这封信却是真的,柳娟认得出那笔字,厂里一些人也承认是领导手迹,可对信里所提到的那些,都莫名其妙地摇头,有人说或有其事,因为现在是首长负责,头头决定一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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