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在她眼里,右派两字,同她在显微镜里所见到阿米巴c杆状细菌c立克次体是差不多的东西。“莲莲,你也不想想,咱们怎么能同那种人家攀亲”
“不过,那位民主人士不在人世,已经死了。”于莲又补充了一句。
“人死了,可填在成分栏里那四个字,永远活着,一代c两代c三代都得背下去。”
于而龙记得当时于莲介绍过,好像那位民主人士还是给革命做过一些贡献的。但是他终究不能够脱离现实,视野的局限,文明的程度,各式各样的禁忌和桎梏,总是还要束缚住自己的思想,正如卢梭曾经哀叹过的:“人,生来本该是自由的,却处处受锁链的束缚。”所以事情就弄到女儿这种离婚寡居的结局了。
他谴责着自己:怪我吧,莲莲,怪我头脑里那个鬼,非但不敢支持你,相反参加了由你妈和王纬宇两口组成的说服阵营,劝你回心转意,和那个我们既不知道姓名,也没见过一面,更不了解其品行的年轻人决裂,是多么残酷啊
罪孽啊,任何倒行逆施的罪孽,总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历史证明了这一点,原谅我吧,莲莲
于莲对大家的意见,自然要抗拒:“不”
说服阵营异口同声也说出同样的字:“不”而在这个合唱队里,王纬宇的嗓门最高。
两个“不”字,总要有一个认输,在这方面,姐姐就不如她弟弟,于菱是多么敢于坚持自己的观点呵无论人们怎么反对柳娟,他不为所动。而画家,正如廖思源剖析自己那样,知识分子身上的哈姆雷特味道要多一些,疑虑重重,瞻前顾后。结果,于莲拗不过大家,只得屈服了。
在老房子的葡萄架下,吃着还没熟透的玫瑰香,王纬宇正夸夸其谈地谈论着爱情,也不顾他那位编辑的斜眼藐视,越说越来精神:“莲莲,相信我的话,初恋是有很大的盲目性的,而且绝对不会成功的,即使勉强结合在一起,那也不会幸福。初恋,是一杯苦酒,抿一口就可以了,叫做浅尝辄止”
充满了嫉妒心的夏岚讽刺地说:“你可是大口大口地饮呢”
“嗐,别提我吗莲莲,天涯何处无芳草,年纪还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会找到一颗更堪匹配你的皇冠上的宝石。”
于而龙这会儿才领悟到,怪不得他嚷嚷得那么凶,敢情那时候,他就埋伏下一个徐小农了吧
编辑赶紧劝喻:“女人都是天生的现实主义者,说真的,少女时代,多梦季节,有那么一点幻想;但爱情离不开现实的土地,政治和革命是考虑任何问题的一对翅膀。”
“我不想那么多”她挺着充满青春活力的胸脯回答。
“社会,亲爱的,你生活在这个社会里。”
谢若萍强硬地说:“没有商量余地,首先从我这儿。”她举起竹剪子,挟下一大串葡萄,放在消毒水里,招呼客人们吃。于莲的爱情,也像没熟透的果实,给人们生生剪断了。
于而龙从心里讲,当时也不怎么同意有这样的亲家。死了,并不等于结束,甚至只是开始。但听他们说得太过分了,便不由得心头火起,怎么是洪水猛兽吗他反驳着:“照这样讲,鱼找鱼,虾找虾,那莲莲该回石湖去找婆家,她是渔民的女儿。”
于莲高兴了,她认为她爸在支持她,心里充满了光明和希望。
她知道,客人是后排议员,最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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