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发环绕着后颈,更衬托出他修长的颈子,再往上看是线条流畅的脸庞和波澜不惊的眼睛。
古老的森林没有波动,每寸森绿色的光芒仿佛都被冰冻了。
亚久津仁摆了摆手里的机票,现在已经快接近七点了,马上就会检票登机。
木手永四郎提前为亚久津仁买好了回程的机票,选了晚上七点的班机。他没有跟亚久津仁商量,而对方再拿到那张直接被塞过来的机票时也没有发飙。
这种自作主张的选择,却和亚久津仁的想法一样。
至少再多呆一个白天。
尽管如此,木手雪千代还是很难受。从家里出发来机场之前她就抱着那套空手道训练服坐在房间里不肯走,不停温柔而小心地问亚久津仁可不可以多呆几天。
她还是个孩子呢。对那个苍白如玉又矫健如鹰的少年,怀抱着一种纯真的爱慕。
谁不喜欢那种深邃得能容纳整片暮色的眼睛,不喜欢笑起来有种融化人心的温柔的男孩子呢。
她到底还是跟着两个少年来了机场,也在暗想自己是不是太奇怪了点。只不过是送来冲绳玩的朋友回去,又不是某种生离死别。
木手雪千代抬头动了好几下唇角,想要露出亚久津仁熟悉的那种清爽的笑容,却觉得鼻子先发酸了,赶紧低下头去用力蹭了蹭鼻尖。
亚久津仁走过去,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小丫头,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啊”木手雪千代赶紧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小猫一般把头往亚久津仁掌心里蹭了蹭,“只是”
“别傻了。”亚久津仁听出来她的语音有点颤抖,活泼的冲绳腔有些许沙哑。他弯下腰来轻轻瞪了木手雪千代一眼,然后转过她的肩膀拍了拍,“我只不过是回家去而已。“
“嗯,我知道。”木手雪千代笑着点点头,然后撒娇似地抓着亚久津仁的手指晃了晃道,“仁哥,你什么时候还会来冲绳啊”
“说不好。”亚久津仁直起身子,瞟了一眼一直一言不发的木手永四郎。
木手雪千代有点泄气地叹了一声,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一般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仰头问道,“那我要是去东京的话,仁哥会招待我吗”
亚久津仁低头看了一眼那双纯澈的眼睛,虽然也是漂亮的森绿色,但那不是冰冷幽深的森林,而是春天里波荡着花瓣的湖水。
他不由得想到,木手永四郎的眼睛有没有这样纯净过呢在没有怀抱上无限的城府c在没有担负起深沉的期待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会睁着一双干净的绿色眼眸看着阳光呢
看着木手雪千代期待的目光,亚久津仁微微勾唇,故意用了一种“你是白痴啊”的语气说道,“那还用说吗”
“太好了”木手雪千代轻轻蹦了个高,用力地握住亚久津仁的手摇了摇,伸出小巧的小手指勾了勾,“仁哥不要忘了哦”
亚久津仁顿了顿,然后轻轻地勾上了小姑娘柔软的手指。她的手指有点凉,大约是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过度紧张。
真是个傻丫头,有什么好紧张的难道在冲绳被你如此纯澈的目光舒服地包围了这些日子之后,他亚久津仁还能说出拒绝你的话来吗
木手雪千代认真地跟亚久津仁拉了个勾,左右看了看越来越多的人流,再抬头看看开始闪烁出时间提示的红光的电子屏幕,然后拉了拉身边沉默的哥哥,“我说哥哥”
从家里到机场,木手永四郎没有说半个字。他的嘴唇好像长在了一起,唇边有些干裂,如同枯渴的植物。
他应该是想说什么的,木手雪千代看到好几次他动了唇角。但他最终都还是闭上了嘴,沉默着帮亚久津仁提着箱子进了大厅,任凭对方不耐烦地说着自己不是小女生不要他帮忙提什么箱子,也只是一转身子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