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淡漠死寂到没有自己的安墨,他是谁,没有人说得清楚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安墨,你什么意思”
林唯忍痛,弓着身子,眼神却不离安墨,幽暗明焰的眸子,一转也不转,他定定的看着对方,一字一句问道
“”
看见这样的林唯,安墨不知怎么的感觉有一点儿败兴,心底深处宛若一潭死水,蓦地,他笑了,浅浅的,一个介于安墨和林衍的温柔缠绵的笑,有着宠溺和无奈,像是在看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一般的纵容,却令人止不住的泛起鸡皮疙瘩,他说:
“其实,我也算是你的哥哥,其实你想知道的很多东西,都可以去问你刚醒来的那个哥哥”
其实,他不介意再乱一点的,总是被掌控,偶尔他也可以做一点别的
然后,他离开了。
然后林唯见到了与他仅仅一门之隔,似乎目睹了全部过程的男人
他失去了记忆的哥哥。
对方的脸色有些惨白,明亮的眸子渐渐失去了一贯纯然暖意的温度,在与安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林唯看见了对方惊诧与愧疚,这让他十分不解
“还好吗”
男人的出现十分不合时宜,他几步上前,扶上蜷曲弓着身子的林唯,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关心。
林唯透过男人,才发现洗手间最外侧的门早已是关上的,也就只有安墨方才离去才开了一下,他的哥哥,站在这里很久了,他竟然没有发现,是什么时候起,他的目光从追随着林衍到了追随着安墨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丢下刚刚出院了的哥哥,来到洗手间的,不过是看见安墨进来了,他也鬼使神差的进来了他不过是想要报复安墨,结果没有注意到一直围观着的哥哥
什么时候他的警戒心变得这么差了,还是他把所有心神都用在了安墨身上,而忽视了周围,没有时刻的警惕心这是兵家大忌,而林唯拒绝深想自己忽视男人的原因,因为他不想得到一个他不想要的答案。
微微的感觉到舒缓了疼痛,林唯渐渐站直了身子,然后,他把面对安墨时候所有的冷刺和尖锐都收了回来,尽管还是一身冷然,却也少了很多的晦涩与深沉。
他弯了弯嘴角,想像孩童时候一般,在打架以后,在林衍担心的神色里,别扭而逞强的说着“没事,哥哥”已劝慰对方,但是那最为简单的四个字,却是生生的卡在他的喉咙,怎么也说不出。
他知道,回不去了,哪怕他多么想要回到过去,也回不去了。
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所以,他只能摇摇头,然后压下安墨方才一席话所给他带来的震惊和不安。
男人看着林唯刻在眼底深沉隽永不散的悲哀和绝望,扶着对方的手一顿,原本想要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想要问的再也问不下去。
兄弟,这本是孽,他只能看着。
本欲不争,本欲远离,自沉睡中清醒的男人,原以为可以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静的过完为数不多的日子,却不曾想见到了这样一幕,让他所有的向往都成了奢望。
这就是善御想让他看见的么
本不会出席这样宴会的男人,在善御似是而非的话里,央着林唯,最后出现了在了这里,然后他几次三番见到了自己这个“弟弟”看向那人晦涩阴暗,却又充满了独占欲的眼神,那种掩藏在深处,令人心惊的感情。
逃不开,挣脱不得,依旧要为这样一张大网作茧自缚着
谁都不是谁的救赎,谁都要为曾经的一切付出代价
但是,他曾经觉得犹如高山仰止的善御,那个叔叔,又是何时成了如今这样不折手段的模样的
能让对方行事愈加反常的人,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