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阿尔巴尼亚和朝鲜的革命主旋律,11月苏联十月革命纪念日就看列宁在十月和列宁在一九一八。那时候最时髦的段子是“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77年春天的一个清晨,我突然从校广播中听见了莫扎特的音乐,我警觉地意识到这是中国改革开放一个了不起的信号。在此之前,中国大地上西方腐朽的靡靡之音得到了彻底的清除和批判。不久后我又观看了重新解禁了的歌剧片红湖赤卫队,当时“红湖水呀,浪呀么浪打浪”,一下子就成为我的最爱。80年代初,有中国朋友看了法国电影老枪后与我聊天,才得知当时流行一介特有的名词叫“内参电影”,只有一定级别的干部才有幸一睹,老百姓是无缘享受的。与如今中国大地上劈天盖地的好莱坞大片,天壤之别。以致于我今天看到来英国留学的中国青年人,与西方青年一道津津乐道谈论西方的流行电影c歌星时,感觉恍如隔世。
76年时我们也去看过足球c乒乓球比赛,体育场内都悬挂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条幅。那个时代的中国观众堪称是世界上最文质彬彬的,即使足球射进门后也听不到一声的欢呼,自始至终全场观众都是静悄悄地端坐着,场内广播也不断地提醒大家:“禁止大声喧哗。”那时读中文报纸可比现在容易,报刊上的词汇有限都是些政治谩骂,不是大揭大批就是打倒,还要踏上一万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等等。一下子就看完了一张。现在街上的报摊书报c杂志目不暇接,我那文革时代学的“帝国主义走狗c无产阶级先锋队”等术语,如今都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那天我想告诉中国人“我家后面有一个花园。”但我出口的是文革词汇,说成“我有一片自留地。”中国朋友个个笑得前仰后栽的。故用我的文革汉语水准来读这些新时代的刊物,我已很难读懂了,好多改革开放后的新名词都不认识,也才感受到中文如此美不胜收。还记得76年岁末时,我读过大众电影上刘晓庆的一文,题为:我是电影战线上的一名新兵。前年我又拜读到她的新文,题为:我是中国的亿万富姐。
70c80年代时,来中国的西方人临行前的准备是颇费功夫的,从食品c服装到洗发水c药品等日用品都得自己背到中国来。那时中国城镇的商店门外到处都是龙蛇阵,什么大葱队c白菜队c排骨队c豆腐队。购买食品c日用品得凭名目繁多的票证,市民手中都攥着一堆粮票c布票c油票c肉票c缝纫机票c自行车票c手表票c鞋票等等。我的同屋一天下午买回来一双绿色的“解放胶鞋”,实际上这双鞋她穿着小一号,但当时商店里大一号的鞋都卖光了,“卖光了”是那个年代中国商店里售货员的口头语。于是我的同屋便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双“小鞋”,因为时值月底她手中的鞋票次日即过期作废。文革后听到过一则关于票证的黑色幽默,当年倒台后掀起了批林批孔运动。一位农村公社书记,在揭批大会上慷慨激昂地发言道:“他反党集团想逃跑,革命群众是不会让阶级敌人轻易得逞的。我们只要扣发这一伙人的副食证c粮票,看他们还怎么吃饭,这帮坏蛋们不久就会饿死了。”
我们学校里一位法国朋友,在街头的那间“工农兵副食店”,排在面包队里40分钟后好不容易快挨到他了。这时听到前面一位老妇询问售货员:“同志,这面包新鲜吗”售货小姐不高兴了,大声回敬道:“您这是什么话呀当然新鲜了,昨天才做的。”法国人闻后吓得撒腿逃窜。怎么可能隔夜的面包今天居然还敢卖。由于那个时代面包是奢侈品,我们留学生就自己动手土法炮制,用大学食堂里的馒头切成片,自制了铁丝架全当烤面包机,将馒头片架在煤气炉上烘烤成“吐司t一ast”,再用中国人夹煤饼的铁夹子翻面,没有黄油c果酱,就抹上芝麻酱。最具创意的要算是喝咖啡,有同学从欧洲探亲带回来稀罕的咖啡,我们用中国瓷茶壶泡上,冲咖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