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冲对王承恩说道,“王承恩,你就去问问,内帑的银子统计出来没有,这都几天了,如果再统计不出来,我可要杀人了,现在就去。”
王承恩不了解财政状况,一直插不上嘴,听到袁可立的一阵分析,也觉得此中问题很大。此时听叶响吩咐,不二话,赶紧领命去了。
待王承恩走后,叶响拉过袁可立问道,“依爱卿估计,这税收本应收上来多少?”
“微臣保守估计,仅农业税一项就可以收2000万,每年,而且只多不少。”
叶响听到这个数字,和自己估计的差不多,搓着手,再次在屋里转起圈来。前朝各项开支都不缺银子,加上每年还有产出,这东西又不会凭空蒸发掉,到哪里去了呢?当然是富户手里。
按照后世全国20亿亩耕地为标准,就算未开垦之地再打个折扣算10亿亩,每亩每年征半两银子,那每年仅农业税就有5亿,这缺口太大了。再刨除粮食产量c人口c物价水平等因素,2000万的估计是非常保守的了。
看来明亡得不冤枉,改革势也在必行,叶响转了几圈后站定,直勾勾的盯着袁可立的眼睛,问道,“若让你专门负责税收,你有没有把握?”
袁可立今天本是为徐国权之事而来,没想到一番对话下来,自己却揽上一个不讨好的差事。要知道,如果足额征税,那无异于与整个朝廷作对,储君是要让自己做一个孤臣啊,但还是不加思索的肯定回答道,“殿下,臣受大行皇帝破格简拔,无以为报。替君分忧,本就是臣子的本分,虽千万人,吾往矣。”
“好,你这样,你回去多了解一下当下的税收状况,分析利弊,先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条陈来。记住,此事未形成决议时,务必守口如瓶,不得让除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袁可立自然明白其中的干系,若没有确实的方案,让朝中,尤其是和东南富商有利益瓜葛的东林党人知道,那于国有利的计划一定会胎死腹中。因为储君还顺利登极还需要他们的大力支持,而实行计划,也得等储君大权在握之后才行。他见叶响思虑周祥,觉得大事可期,而且似乎觉得储君志向不小,便躬身恭敬的说道,“微臣谨遵殿下谕令。”
袁可立处理“湖州案”可见其手段,斩弄臣可见其不畏强权,主持修建城墙可见心存黎民。叶响不担心他到时候会不听自己旨意,因为叶响在后世也不过是一小老百姓,同样痛恨贪官污吏和仗势欺人的狗腿子。
大明沉疴已久,必须用猛药才可起死回生,而袁可立恰巧就是这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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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昌帝宾天,按仪程官员应该留在官署的,可尚宝司官署在皇宫,袁可立便出宫回到在京师西城的宅子。到家刚饶过影壁,一直盯着门口的宋氏就迎了上来。
袁可立育有一子三女,三女早已嫁为人妇,其夫君皆为当时名士。袁可立原配宋氏无子,后纳潘氏于万历28年生子袁枢,现在已经成家。
袁枢原配李氏,乃户部李汝华孙女,无所出,后取继妻刘氏于万历45年生子袁赋诚,虽然他才20岁,已经初为人父了,由于袁可立刚任尚宝司司丞,时间仓促,他并未跟随进京。
袁可立已经儿孙满堂,但此次进京仅带了原配宋氏,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她陪伴自己多年,无论大起大落都恪守妇道,自己荣耀时默默站在身后相夫教子,失落时给自己鼓励打气。久经患难的他们现在是夫妻情深,两人早已习惯成自然。
宋氏也年近六旬,按规制她身上穿着圆领素服,两鬓头发已经花白,皱纹已经爬上眼角,即便如此,也可以从中看出年轻时候也一定是艳冠一方的美人。
宋氏之前见老伴怒气冲冲进宫,现在又见他意气飞扬而回,悬着的心才终于踏实,“老爷,你可回来了,我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