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我凑近昂首挺胸的雅儿,在她头顶后面的树干上用刀狠狠刻了一下,“啧,可惜,没长高。”
这一回的刻痕,很明显,和上一次是重叠的。
雅儿忙转过头,趴到树干上认认真真地看,看到自己的个子果然没变化后,眼睛又红了。
身边的阿碎见她马上就要哭出来,忙小心地抱过她,食指和大拇指掐出一个半寸的长度,“谁说二小姐没高,高了,高了,二小姐看,高了这么多呢。”
“唔”雅儿含着自己的食指看向我,似在求证阿碎的话,泪眼汪汪的。
“阿碎,你怎么不直接说她和我一样高?”我把小刀扔到一边,站起身来抚平衣摆,“半个月了还不长个,以后长大了也是个小矮子,没人要。”
“呜哇——”雅儿张嘴大哭起来。
“少宫主!”阿碎嗔怒地看了我一眼,又抱着雅儿一颠一颠地哄起来。
“对了,最近怎么老找不到越桃?”我揉着蹲得酸麻的大腿,环视了一圈四周,“总是看见你和阿枫兄弟俩,无趣得紧。”
“越桃不是在给少宫主做白衫子么?”
“对喔”
“少宫主!少宫主!”阿枫的声音从远处焦急传来,“少宫主,二小姐,宫主回来了!”
父亲走了才不到一个月,竟就回来了,往日他都要去好几个月的。我心里顿时开心起来,示意阿碎抱着雅儿和我一起去前殿迎接父亲。
雅儿还是不消停,哭个没完,阿碎也哄不住。我只得放下脸,捏了一把她柔软的鼻头,“好了好了,雅儿就算长不高,也一定有不长眼的要。就算没有这不长眼的,姐姐养你一辈子,行了吧?”
阿碎啧了一声:“少宫主,你到底会不会安慰孩子啊?”
我嗤笑一声,道:“就是要我说昧良心的话呗。”
“少宫主!”
“行,行。”我叹了口气,不想让父亲以为我虐待了这小孩,只得妥协,“雅儿乖,其实长高了的,是我坏蛋,给你故意刻回去了。高了这么多这么多呢。”我张开双臂,比划了老远的一个距离。
“唔”雅儿不哭了,含着食指,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我,唇角瘪出一个小小梨涡。
我摇了摇头,负手朝大殿走,边走边和阿碎说:“她怎么这么笨,不敢相信我和她竟是同父同母。”
“话不能这么说,少宫主的头脑是罕见的聪慧,不是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并肩的,即使是同胞妹妹也未必啊。”阿碎满面讨好地说。
“哼。”我瞥他一眼,没说话。
不多时,我们已走到了大殿。
父亲坐在殿上主座,好似刚刚歇下的模样,正端着一杯茶水慢慢喝。他手边放着一个很大的包裹,包裹缝中露出一点木质盒子,盒面简约朴素,无甚纹样,看上去像个剑匣。
“风情,来爹这里。”父亲看见我,欣慰地笑起来,他放下茶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我已经大了,不愿再去坐父亲的大腿,只是走到他身边,摸着那个大包裹,“爹,这是什么?”
“你还记得,爹说过要去找一个重要的东西,找到了就带回来给你瞧么。”父亲笑着抱过那个包裹,仔细拆开,露出里面的长方木匣,“就是它了,就是匣子里的这把剑。”
他打开匣子,从里面捧出一柄寒光凛凛的青黑长剑。这把剑长三尺有余,通体雕刻繁复精美的花纹,只是有些已被岁月消磨损坏,剑柄分为三格执握,剑格乃一块暗银云石,剑身由纯黑铜锡所铸,剑刃根部刻有两个很小的古体篆字,我看不清。整把剑在父亲的手中显得很重,沉甸甸地坠手。
“古书云,此剑之成也,精光贯天,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风情,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