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说的这段话我也在某部文献中读到过,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了出处,“爹,这把剑就是天下第一铸剑师欧冶子在湛卢山铸成的那把”
“不错,这就是十大名剑中排行第二的湛卢剑。”父亲的手小心地抚摸过锋利刺骨的剑刃,像是抚摸一个新生的婴儿一样,充满了怜惜。
“可是,爹找它做什么呢?这把剑固然厉害,却和我们云宫没什么关系吧。”
“你以后便会知道的,总之,它很重要,你需得记得。”父亲又摸了一遍湛卢剑的剑身,严谨地将它收入匣中。
“”
殿外忽然有个侍卫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宫主——宫主——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他c他们找到这里了!”
父亲蹭的从座位上站起,陡然色变。他嘴唇哆嗦着,将装着湛卢剑的剑匣塞给阿枫:“阿枫,你带着这把剑和阿碎立即从后山潜出,去兖州,藏好了剑,寻我安排在那里的人手过来,动作一定要快!”
阿碎和阿枫没有片刻犹豫,立即带着剑施起轻功飞出大殿。
“怎么了爹?”我从来没见过父亲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他的表情,好像要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不可能,不可能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不可能的”父亲摇着头自言自语了一阵,目光忽的转向雅儿,几步上前,抱起雅儿放到我怀里,“风情,你也是,马上带着雅儿离开这里。”
我不愿走,抱着雅儿直直地站着:“爹,能不能和我说清楚,到底是谁找上来了?是不是要杀我们?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辈子都要这么躲躲藏藏?”
“乖,你先走,等你长大了爹和你解释”
“我不走,爹,我受够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了,是不是我们第五家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所以全天下的人都要追着我们喊打喊杀,让我们连说出自己真实名姓的机会都没有?我们是杀过很多很多的人,还是参与颠覆了哪个王朝,我们”不知为何,越说我越觉委屈,眼中酸涩难忍。
父亲叹了口气,他蹲下来握住我的肩,温声道:“风情,你记住,我们第五家族,从来没有做过一件错事,没有杀过人,没有行过奸佞之事,什么都没有。”
“那为什么”
“因为”父亲打断我的话,他闭了闭眼睛,面上表情复杂难言,半晌,他才吐出后半句,“世人贪婪。”
“世人贪婪?”
“你长大了便会懂得我的话。风情,你知道你祖上是什么人么?咱们第五姓的祖上,是万人传颂的舜帝啊。”父亲抚摸着我的侧脸,他的眼中难得地起了动荡之色,“你要时时谨记,你是舜的后人,你光明磊落,清清白白。我们不得不隐退于世的原因,从来都与我们本身无关,明白么?”
“嗯。”我咬着唇点了点头,认认真真地把这句话记进心里。
“好,那便快些走吧,我送你去后山口”
“走?你们要走去哪里呀?”
一个柔软的女子声音蓦地响起,父亲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我不禁抱紧了怀里的雅儿,警惕地望向殿门。
大殿门口,一个高挑柔美的女子倚靠着门框站立,她手上拎了一把长剑,吊儿郎当地转着玩耍,语气大不正经。我向她身后看去,只见我云宫守卫倒成一片血泊,几无生还之人,那些尸体流出的血液,几乎要漫进门槛,淹入大殿。
明明是几个时辰前还打过招呼的颜家兄弟,给我端来菜肴的顾家大妈,还有一直将我视如己出的年迈的乌长老。半天前,他们还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与我聊天说地,谈笑风生。
全死了,全死了。
人命就是这样吗,脆弱得就像一根稻草,一阵风来,便随风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