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怎么是你!”西陵瑄的脸色忽然一变,然后手臂一伸,将一旁屏风上的衣衫披在了身上。他看起来有些慌乱,似乎还想要隐藏。可是小悠抱住了他,她说:“不要怕,不要藏”
“小悠”西陵瑄的身子在隐隐颤抖。她永远不会知道,他最不想让她看见这一身的疤痕,他希望将来的某一日,在她心里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没有那么多的怜悯和不忍,没有那么多的痛楚和纠结
可是她看见了!
他轻轻将她推开,然后冷冷开口:“月如歌!”
月如歌走了进来,她平静地看着西陵瑄满脸怒意,目光哀伤地跪倒在地。她说:“主君,对不起,我带她去了拂心寺。”
西陵瑄身形一晃,随即冷笑道:“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月如歌,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君吗?”
月如歌不解释,她无法解释,她只是将头叩在地上,一个接一个,直到满额鲜血。
小悠慌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月如歌身边,扶住月如歌几乎拼命坚忍的身体,然后泪眼朦胧地看着西陵瑄,她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求你,求你不要责罚如歌姐姐求你”
极少流泪的月如歌,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也忽然落下泪来。
西陵瑄目光痛楚地看着小悠,许久,他的情绪才一点一点地平静,终于,他抬抬手,对月如歌道:“下去吧。”
月如歌又叩了一个头,然后才躬身出去。
浴室里安静极了,只有两人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小悠跪着走过来,她拉住他的衣角,哭泣着问:“是因为我知道了你的过去,所以你才会这样生气么”
西陵瑄的心忽然痛极了,他缓缓跪下身来,将小悠拥入怀中。他说:“小悠,我不是生气,我只是在害怕。可笑么?像我这样的人,竟也有害怕的时候”
小悠听到这句话,一颗心又开始隐隐地疼。她问:“西陵公子,你害怕什么呢?”
西陵瑄轻抚着她的发丝,沙哑道:“害怕终有一日,又会如同那三年,孤身一人”
小悠抬起头,目光执着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不会,再也不会。西陵公子,小悠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西陵瑄苦笑,小悠,你不懂,你不懂
他多想将她此时的誓言当真,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楚渊说,会尽快找到最佳时机,那么,他和她之间,还能像现在这样相处多久。
无声地,他将小悠抱得更紧
从那天之后,小悠似乎变得勤奋了,上午缠着月如歌教她轻功和剑法,下午去上善堂学习医术。一晃数日过去,她的轻功和剑法进步缓慢,医术却是长进飞快。
半爺常在西陵瑄面前夸赞:“我没看走眼,她天生就是学医的料!”
西陵瑄只是笑,若是半爺知道,她是贺兰氏的传人,估计就不会这般惊讶了!
每天夜晚,小悠还是会煮一碗养生的宵夜送到碧瀚楼,每每送去,西陵瑄都会一点不剩地全部吃完。吃完宵夜之后,他会教小悠练习写字,偶尔也陪她练习剑招。
对于她,他总是极具耐心,写字也好,练剑也好,他总是动作轻柔,目光如水,哪怕她犯了错,一错再错,他也只是浅浅一笑
小悠觉得很幸福,若是时间可以静止在那一刻,她可以为此付出一切。
灵雾山上,常华拿着一封信匆匆走进大厅。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些年来,灵雾山几乎是与世隔绝,还从没见过有人往灵雾山上送信的。
大厅内,鬼魅君有些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眸光一如既往地清冷幽寂。胡伯和九重站在他身边,眉眼间稍有担忧。
那一从苍壁城回来,身体里的火阳毒险些又要发作,要不是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