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轻叹了一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转过长廊,打听了廉亲王的
就当她暂时从事了一份新的职业罢了。
既然如此,就保持这般家主与主母的关系,反倒是最省心的了。
更没有将自己置身险境的习惯。
她仿佛用尽了力气,也永远看不透他。
笙儿是一潭清澈透底的水潭,琴三爷却是一片危险的深海。
但很快新婚之夜,还有曾经的那些阴霾的记忆瞬间涌上,让她身子微微一抖,冷了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和笙儿同样的声线,说出这般话语,依然能牵动她心底最深软处,像一根丝线,一扯便疼。
楚瑜在前面走着,听着他的轻笑声,却莫名地眼圈微红。
“一切都变了么,变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你。”
琴笙见她一副淡然模样离开,他看着她的纤细背影,琥珀眸幽幽似有涩然的流光闪过,随后却他忽然轻笑了起来,笑声分明清渺悦耳,却让人听着莫名地心头一疼。
随后,她再次福了福,也不等琴笙说话,转身离开,
她什么时候,有过拒绝的权力?
楚瑜垂下眸子,淡淡地道:“妾身自然明白,总也不是第一次伺候您了,不是?”
“主母的职责。”琴笙睨着她看似温顺平静的面容,忽然抬手轻挑起她的下颌:“你可知道主母的职责最重要的是还有陪寝?”
他们之间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
琴三爷却永远戴着那温柔的面具,让人永远看不清他的想法,她又为何不能戴上这后宅端方女子的面具。
她的笙儿从不在她面前戴面具,更不舍得那般伤她。
楚瑜看着他,不闪不避,眸光清冷:“难道不是么,夫君,我会尽力履行一个主母的职责,不会给您添麻烦。”
琴笙看着她忽然轻道:“一切都变了?”
通身的气度,让她看起来仿佛真是出身大家的女儿。
“夫君说笑了,妾嫁人前是不太懂规矩,言行莽撞,既然已经成了琴家和曜司主母,自然一切都要重新学过,一切都变了,妾身自然也要跟着变的,必不让夫君操心。”楚瑜微微又伏了伏,抬起脸来,清丽妩媚的小脸上一片沉静温淡。
可他心中却蓦然一窒,淡淡地道:“你何必做出这副姿态,你是什么人,难不成本尊不明白?”
丝毫挑不出问题。
琴笙一怔,目光幽幽沉沉地看着面前变得温然有礼的楚瑜,她惯了作揖的,如今做福,虽然姿势有些生硬,却也有模有样,谈吐语气更一如深宅妇人。
“我明白了。”说着她对着琴笙恭敬地福了福,淡淡地道:“妾身先去请义父到前堂用膳,夫君且先行一步。”
琴家绣坊是修养之地,却到底是她这个义女的夫家,他是她的义父,如今搬来了天工绣坊,却是她的娘家,这方才是名正言顺的回门。
这是为了给她撑腰作势罢?
那个老好人,还真是
楚瑜一愣,随后神色有些复杂。
琴笙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她:“一会,你去见见廉亲王,他昨日特地搬到了天工绣坊。”
楚瑜可有可无地颔首:“嗯。”
直到快到了前院,琴笙方才温淡地道:“天热,我让人备了些云旋斋的冰碗,饭后用一盏之后我们再回琴家绣坊。”
两人之间都不曾多言一句。
一路上,琴笙握住楚瑜的柔荑一路顺着走廊慢行。
许多年后,谁又能想到,玉阶之上,蟒袍玉带,风华无双,一人之下下万人之上,深沉老辣,却最得天下士子最敬仰的一代名相——封相,也曾有过那些黯淡无光,又黯然无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