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复又看了眼将军。 那人枕着胳膊,已然醉倒在桌上。口中反复低声念叨着两字,离的近些便能听清楚,不过是苦啊。
阴容从袖中翻出一截香,燃了起来。屋中须臾就飘起了一层淡淡的香气。
将军悠悠转醒,头晕目眩中阴容的女装扮相格外入了他的眼。他费力的挣大眼睛,自以为已是完完全全的睁开了,可在阴容眼中不过还是半合着眼眸,将醒不醒的样子。
“将军,现如今我有个主意,或许能帮你一帮。”阴容自打进屋就是本色出演,声音都是用着惯常的音调,没做更多的变化。
此刻,将军终于睁圆了双眼,眼球突出。喝多的神经还在研究,为什么这美人一开口是低低沉沉的男音?至于阴容是从何处来,怎么到的他屋中,一概不知。
“你,你,你”将军一激动,指着阴容你了半天还是说不出第二个字。他着急的很,那话就在口中说不出,你到底是谁,来我营中作何?!
阴容敛目低垂,对面这人的想法他已能猜出一二,看他神情就知道个大概。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军现在身陷两难,既不想攻城,回去又交不了差不是吗?”到了现在这一刻,本是只有五分的把握能劝动将军,也因为他醉酒的那段话变成了十拿九稳。
将军打个突,酒气薰得自己都难受。阴容只是端坐在他面前,和他隔着一张小桌的距离,他却觉得这人神秘莫测就好像是天上的仙人,神不知鬼不觉落在了自己屋中。
话说到这份上,将军便也抛开了许多顾忌。脑中清醒了大半,却有些事情总不愿去想,干脆听听这半道子冒出来人的话?
“将军,其实只要归顺了边城。那不是什么事都解决了吗?”阴容慢条斯理,说着在别人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的话。
“你你放屁!”将军一怒之下站了起来,指着阴容鼻子就骂。他当是真有什么万全的良策,合着这人就是耍着自己玩是?让他归降?那他今后在所有阴家人面前还抬得起头吗?
阴容第二句话马上来的又猛又烈。“不降又如何?城你是绝对攻不下的。内有阴寻那位大将军,外有我们的人马早已将你军中要职人员拿下,你待怎么做?”他语速稍快起来,一席话流畅飘逸,只寥寥数语就点破了目前局面,他们控制着半壁江山,将军你到底是降还是不降?
不降,那就等着和阴寻打场硬仗,就等着替他那手下收尸,等着面对小阎王的苛责。
将军,你降是不降?
将军方寸大乱。过人的智慧他没有,做到今天这步凭着的只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拼出来的。若不是之前阴寻投敌,他更不可能有今日的地位,想到这些将军就觉得背犯凉意。
是生是死,似乎都是在人家的手心中握着。连他这军营,听对方的来意也早已收入了囊中,将他所有亲信控制在手。接下去这场仗还要怎么打?
“可,可我不能降。我若是降了,必愧对阴家列祖列宗。”他扪心自问,最好的方法还真是如这美人所言,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之。他却只需要一个理由,就不能降。阴家,阴家才是他的根本,他们生是阴家人,死是阴家鬼。
天人交战中的将军,眼神凝重起来。
“阴家?”说到这个,天下间只怕就是阴容最有资格说上两句话了。他冷冷一笑,眼神幽深。“你要打的城中满是阴家人,这点怎么算?这座边城原就是阴家对抗傀儡的最后防线。城主阴名扬多次请兵,你可知小阎王为了他一人之利,下了什么样的命令?你们的大军藏在连水城,等着这厢城破人亡,就是不愧对阴家了吗?”阴容掷地有声,这事他全程参与,最是清楚不过。此刻将军提到阴家,他更是有无数的理由在后等着。
对面这位将军,脸色先白后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