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打湿了。他得有多疼啊,杨一鸣伸手摸摸丁子木的额头,后悔得不行,今天真不是一个好时机,丁子木的状态并不是很好,真不应该把大丁叫醒的。
“丁子木,我送你去医院吧?”杨一鸣忧心忡忡地说,“你这样不行啊。”
丁子木没吭声,只是勉为其难地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床头柜。杨一鸣拽开抽屉发现了一盒止疼药。
丁子木吃完药之后,闭着眼睛喊了一声:“杨老师。”
“什么事儿?”杨一鸣一只手撑着床边,俯下身子轻声问。
丁子木却没有再发声,过了一会儿,杨一鸣觉得丁子木可能只是无意识地叫了自己一声,刚想坐正身子,丁子木又叫了一声“杨老师”,杨一鸣依旧轻轻回了一句:“我在呢。”
于是丁子木踏实了,他闭着眼睛,眉头锁得死紧,因为咬着牙关的缘故,下颌骨都顶着脸上的皮肤。杨一鸣眼睁睁地看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沁出额头,把发帘打得湿漉漉的。杨一鸣站起身来想去卫生间拿条毛巾,可刚一动身子,丁子木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丁子木的手劲非常大,攥得杨一鸣生疼,杨一鸣索性龇牙咧嘴地坐在床边,空着的一只手覆上丁子木的额头:“丁子木,我没走,我在呢。”
丁子木的手微微松了松,这次杨一鸣不敢动了,任由丁子木攥着自己一只手,另一只手微微用力地一遍遍捋过丁子木的额头,想要借此帮助丁子木缓解一下疼痛。
“丁子木,咱们去医院吧?”
“不。”丁子木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你这样不行啊。”
“行。”
“我陪你去医院
“不去。”
简直死循环。
丁子木喘了一口气,努力睁开眼睛,杨一鸣发现他的目光都是涣散的。
“杨老师,我不去医院。”丁子木说完又闭上了眼睛,“一会儿就好,真的。”
杨一鸣叹口气,的确,丁子木的头疼恐怕也不是一般医院能解决的。他能做的只是微微用力地按摩着丁子木的头部,小声地跟他说话,看着他慢慢放松下来。
终于,丁子木的眉头松开了。杨一鸣轻轻叫了他两声,发现他已经沉入了睡眠,但是睡得很不安稳,眼睫在不停的颤动着。杨一鸣伸手拽过被子想给他盖上,但是触手之下发现丁子木的衬衣都是潮的。
杨一鸣犹豫了一下,蹑手蹑脚地去卫生间随便找了一条毛巾,接了一盆温水后回到房间。丁子木没醒,睡得比刚才沉了些。
“丁子木,”虽然明知丁子木可能听不到,杨一鸣还俯下身子,小声地在他耳边说,“我给你把衬衣脱下来,湿了。”
丁子木没有反应。
杨一鸣慢慢地去解丁子木衬衣的扣子,潮了的衣服透着凉意。衣襟被拉开时,杨一鸣觉得自己仿佛被一个大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丁子木的胸口上满是伤痕,看起来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伤疤处的皮肤已经变成白色,也有几处呈现出诡异的赤红,细长蜿蜒着爬在丁子木的身上。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细长的鞭子抽打过的痕迹,还有几处应该是烟头之类烧烫过的痕迹。
在明亮的灯光下,这具身体明白无误地昭示着“虐待”的本质。
杨一鸣觉得自己心里熊熊地烧起一把火,铺天盖地的愤怒把他裹挟其中。尽管明明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可一旦亲眼目睹,他仍然抑制不住的愤怒。当年,什么畜生才能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手?
杨一鸣深深吸口气,伸手去脱丁子木的衣服,手绕过丁子木的后背时,指尖敏锐地摸到了皮肤上轻微不平,想来背部的伤也不会少。杨一鸣忽然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勇气去看,他小心地把人扶起来,让丁子木坐着趴靠在自己身上,给他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