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一个人对一个地方的感觉,都是在随着对这个地方熟悉程度的加深而慢慢变化的。
从陌生害怕,到无感,再到熟悉平和。
跟人一样,有着很明确的认知感。
这就是池乔期再一次步上四合院的台阶时,脑袋里浮现的理论。
一切似乎还跟上次一样,那边棋局开始之时,池乔期这边也已经相继开始,各相的互不干扰,各自的有条不紊。
最后一个穴位灸到一半,之前的过程中一向静处不扰的冯妈意外从外面进来,站直在简老爷子身边,轻轻的开口,“先生,向深少爷说要见您。”
简老爷子两指执子,稳稳的落向棋盘,声音波澜不惊,“让他进来吧。”
似乎就是等在门外,冯妈刚刚出去没几秒,池乔期便听到了脚步声。
与此同时,只听简言左那边椅子微响,而后便是他略带沉缓的声音,“小叔叔。”
没人回答或是应声,刚刚所有的好气氛也似乎在这一瞬间停滞。
池乔期有些疑惑,稍稍偏了偏脸,用余光看了下旁边,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捕捉的那束目光,正灼灼的盯着自己。
那一刻,如果池乔期没有看错,那束目光里,除了敌意,看不到半分的友好。
简向深也没有避讳池乔期注视的目光,转而更为直接的问道,“新来的针灸师?”
池乔期并没准备回答。
她比谁都明白,这个问题,不是在问她。
而简言左跟简老爷子就这么各自坐在藤椅上,谁都没有想去回答或是准备回答的意思。
一时静默。
隔了三四秒,冯妈在边上把话圆了过去,“池小姐是先生新请的家庭医生,很擅长针灸。”
“跟我说说你的学历。”简向深抱臂,没有理会冯妈的回话,下巴轻昂的看着池乔期,“简家的家庭医生向来都是由有多年行医经验的nsu1tant担任,而你,恕我冒昧,似乎并不符合要求。”
“向深。”简老爷子终于开口,无比威严的声音,“不要太过分。”
“我反而觉得我问的这些是理所应当。”简向深稍稍提高了声音,“您是我父亲,我需要对您负责,对整个简家负责。难道我就应该放任这样一个明显没有资格的人留在这儿而不理会,就不过分了么?”
转而继续看着池乔期,缓缓的发话,“我说的对吧,池小姐。”
池乔期抿嘴,淡淡的低头看一眼温灸盒里的艾条。近乎燃尽,却似乎比哪一刻的烟都要浓烈。
直直的逼的人不想睁眼。
扑面的质疑和敌意,无处躲闪,却并不知道原因。
这一刻,池乔期没有去看简言左或是简老爷子中的任何一个人。
而是毫不畏惧的,重新看向了仍旧没有退让的在等她回答的简向深。
“简先生,如果您非要用级别来评判医生的话,很抱歉我的确不符合您的要求,我不是您口中的nsu1tant或是低一级的seni一r registrar,如果非要论级别,我可能只能算是千万的practiti一ner中普通的一个,或者,说的再不堪一些,一verseas traed d一ct一r这个称呼可能更适合我一些。”池乔期涵养良好的微笑,平和的像是在讲述一个稀疏平常的故事,半点愤怒的情绪都没有,“但是,可能您不知道的是,我在澳洲接受了很完整的训练,同年级的同学还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已经完整的转过内科c外科c急诊和夜班,管理过包括肿瘤c康复c老年c骨外在内的所有病房。论资历,或许我确实只在一个很初级的阶段。但论资格,您确实没有立场来指责我的能力。”
顿一下,面朝着简向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