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航借机开玩笑,还故意一本正经地朝徐奶奶行了个军礼。
“得了吧,他乐意去哪里就去哪里,这儿原就是他的大本营,回到这里,他还不如鱼得水?”徐奶奶笑着拍落林子航的手,不屑地说,“让他回到家乡才是委屈他呢,穷乡僻壤的,明明呆得无聊至极,他却赖着不走。”
“您这么说还真是冤枉了徐爷爷,您是没看到,他可得意了,笑话孙爷爷没有老伴儿陪着,说得孙爷爷特别伤心!”
林子航神情夸张地哄着徐奶奶,他知道这两位老人的感情原本就非常好,纯粹因为场意外,才会分开那么多年,好歹如今能够将就到一起了,他可是不遗余力地努力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
“哼,那个老孙嘛,他是自做自受,他老婆活着的时候,他待人家并不怎么好,甚至还动手打骂呢。
后来人家一场急病,撒手人寰,他整整哭了半年,眼睛差点儿没哭瞎,可人死不能复生,任他再难过,也是于事无补,他倒有个倔脾气,发誓终生不再娶,真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过来了。”
徐奶奶说到后来,垂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我为什么原谅了他?不也是想到,我们两个还能在世多久?总不能等到一个走了,剩下一个空余悲伤吧?说起来,这算是抓住这辈子最后的幸福尾巴了!”
“人生本就如此,都说下辈子怎么怎么样的,可其实谁又能看得到呢?我们有记忆的就这一世,活着一天,总该是开开心心的才好。
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要因为之前的遗憾,就辜负了以后的生活,老师,‘舍得’二字,不就是这个道理吗?对前事的‘舍’,便是成全了今后的‘得’,这样的日子过得才有意义嘛!”
林母温柔的声音说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徐奶奶欣慰地望向自己钟爱的学生点点头:“芷兰,你说的对,心态决定命运,也许当年我不那么固执,就不会有”
“咳咳,喝点儿水吧!”陈姨及时打断了徐奶奶的思路,递过来一个保温杯。
“好,谢谢!”徐奶奶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也就还给陈姨了,她本就不渴,只不过借机放弃对旧事的自责,倒是难为了陈姨的一片苦心。
徐奶奶抬起头看看林母,苦笑道:“都说人老了,就颠三倒四的,成天沉浸在回忆当中,我感觉自己好像也”
“哪有那么多的说法?人的一辈子这么长,什么回忆都没有,岂不是活成一片空白了?至于好的c坏的,都已经是走过来的路了,咱们再记起,也只是旁观了一段是非罢了。”
林母理性地解释关于回忆的概念,自然是不想老人太难过。
再怎么说,徐奶奶经历的也是人生大悲之事:中年丧子,这份痛苦,是任何幸福都替代不了的。
“旁观了一段是非?”徐奶奶重复一遍这句话,神情不由自主还是难过起来,她眨着狭长的眼眸,摇了摇头,声音难免暗哑,“他的到来,再离去,可不就像放电影一般,一幕幕悲喜剧交集,直到落幕。”
“哎呀,人都活在当下,老是想以前的事有什么意思?等明天我把逸春c逸禾带回过来跟您玩儿上半天,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林子航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气氛,出言搅局。
“不行!”徐奶奶当即变了脸,断然拒绝道,“医院这种地方,小孩子能不来就不要来,等我打完针,去家里看他们。”
“您打完针就张罗回家,哪里还有时间陪他们呀!”林子航借机提起徐奶奶之前不同意留住省城的事情。
“我可以考虑住一段时间,”徐奶奶想了想,眯着眼睛笑笑,“看情况吧,如果小家伙们让我高兴,没准儿”
“没准儿就长住吧,您也说了家里只有山水,寂寞得很,哪里有这里热闹?”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