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癫从昨晚起到现在,中间只休息了一个时辰左右,要不是担心叶婉一个人应付不来,他早就回房睡大觉去了,谁耐烦来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地方吃饭?
说这里不伦不类,倒也不是药癫眼高于顶,实是他到过真正的沧浪阁。真正的沧浪阁,建在一顷大湖之上,一座别致的小庭院占地一亩多大,如小岛一般伫立在湖面上。东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时时都能听见各种鸟的叫声,有清脆欢快的,也有苍凉悠远的;南面是巍峨的青龙山,尤其是在清晨,山上云遮雾绕,犹如仙山。风起时,湖水荡起浪花,那个在庭前舞剑的身姿,挺拔落拓,磐石般坚韧厚重;蒙蒙细雨中,那立在廊檐下听雨的婀娜身影,仿佛与细雨融为一体,缠绵悱恻。这两人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当真可谓是神仙眷侣。
再看眼前这个寒碜的小亭,药癫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讥笑出声,就这么几块破木板拼起来的东西,也好意思挂上“沧浪阁”的匾?
似是看出药癫眼中的不以为然,诚王暗叹一口气,他自是知道这么一个说亭不是亭,说阁不似阁的地方配不上沧浪阁的匾,可这也是他心中的一点念想呐。每每他心中郁郁,都会来这里小酌几杯,回忆回忆年少轻狂,填补一下他空洞的内心。他总是需要一点念想,让自己活下去。
“药癫先生里面请吧。”诚王心情低落下来,黯淡了神色。强打起笑颜延请药癫入席。
药癫从不知客气为何物,直接越过诚王,进到阁中落座。诚王尴尬地笑笑,随着药癫一起入内,余光扫过叶婉,一下子顿住转了一半的身子,猛地回过头来,直愣愣地盯着叶婉。
叶婉好像都听见了诚王脖子“嘎巴”一声响了,真担心他用力过猛,将脖子扭断了。对着诚王礼貌地一笑,叶婉就站在那里,由着诚王看。
“嫂c嫂子?”诚王喃喃叫出声来,眼窝深处有些湿润。“不c不可能!”诚王使劲摇了摇头,林岚死了。“你是?!”眼睛忽地一亮,诚王转回身来,疾步走回到叶婉身边,一把抓住叶婉的双臂,眼中满是惊喜和微不可见的患得患失。
“我是叶婉。”叶婉知道诚王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看他磨蹭踟蹰了半天也不说出来,她都替他累的慌,索性自己道破了。
诚王一阵狂喜,搬着叶婉的手臂上下左右打量了个遍,声音中带着颤抖:“好好好,好孩子,你还活着。二哥在天之灵,也聊有安慰了。”
诚王手劲儿之大,叶婉觉得她的胳膊一定都被掐青了。“诚王,你先放开。”
蔚凌羽早已傻在一旁,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帮着叶婉摆脱了诚王的魔爪,心中有些酸酸的,父王怎么回事,那么亲密地抓着叶婉的胳膊,好像她是他亲生闺女似的。
“哦c哦。”诚王放开了叶婉,眼睛却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怕她突然消失一般。“你这丫头可能有所不知,当年我与你父亲是结拜兄弟,你该叫我一声‘三叔’的。”
叶婉脸上挂着浅笑,点点头,乖巧地叫了一声:“三叔。”
“哎c哎!好c好,三叔该给见面礼的。”诚王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半天,却发现今日自己身上一件像样的玉饰扳指之类的都没带,一时之间脸上有些窘态。
叶婉十分善解人意地给诚王找了个台阶下,拿出那块诚王府的令牌,道:“三叔早就给过了。”
“啊。”诚王看看令牌,又看看蔚凌羽,恍然道:“你就是这些年与羽儿合作之人?”
叶婉和蔚凌羽一齐点点头,诚王呆愣半晌,哈哈大笑出声,点着二人的鼻子道:“你们这两个小鬼头,倒是能折腾。”转头怨怪地瞪了蔚凌羽一眼,假意训斥:“还有你这个臭小子,怎的不早些与为父说?”
经过这段小插曲后,几人陆续入席了,叶婉就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