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床尽是梅胤好闻的气息,姚雪把脸蛋陷在柔软的被窝里,任由泪水放肆的留着。
她妈妈,在她十岁就死了,一年之后,姚伟平又娶了薛金凤,生下了她的继弟姚军,从此,便是她噩耗的开始。
每天都做不完的家务,洗不完的衣服,要不是她白日要上学,薛金凤恨不得要榨干了她的血。她默默忍耐着,姚伟平也不加以理会。
然而,她的沉默并未得到薛金凤的怜惜。那晚,她撕了她那张考上台北重点高中的通知书,说的冠冕堂皇,无非就是家里没钱,弟弟年幼,要她出去工作,补贴家用。
她仍旧咬牙忍着,放弃了自己的学业,想着,毕竟这里是妈妈曾经住过的地方,她想守住这个家。
后来,她就来梅胤身边给他烧菜,工资也涨得飞快,她一个子都没舍得用,总叫姚伟平每月打来的电话给提走了。后来,薛金凤用她积攒了三年的钱买了套房子,却把一本朱红的户籍扔给她:“小雪啊,你弟弟要结婚了,家里不够地方了,你还是搬出去住吧,我听说你给梅先生烧菜,每月能赚不少钱呢”
一场荒唐的闹剧,她被人从姚氏家族单独分了出来,纵使身上淌着相同的血夜,却再不属于那个家中的一份子。
而她的亲生父亲,由始至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只呐呐道:“小雪啊,别怪你妈妈,她也是为了你好。”
泊泊的泪水濡染了底下的床单,胸口疼得发胀,姚雪整个人馅在大床上,压抑的哭着。
血浓于水,即便姚伟平那样待她,仍然无法抹掉两人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事实。
刚才在客厅里的那一幕又像潮水涌上来了,卑微的乞求,厚颜的脸皮,淡薄的父女情,统统叫她淹没得连血沫渣子都不剩。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里头的哭声戛然而止。
耳边传来一阵叹息,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落入一个温热宽厚的胸膛之中。
“哭了?”
象牙白的手指,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渍。
“嗯。”
“哪里难受?”
“心口。”
手又朝她说的地儿,覆了上来,轻轻拍打着,似哄着婴儿入睡。
“刚刚我令你生气了?”
梅胤低头抵住她头顶酥香的黑发,轻轻蹭了蹭,又吸了吸,方滑了下来,低眸去看她一双因为隐忍的哭泣而红肿的眸子,在那光滑的眼角处还挂着一颗泪光闪闪的水珠,伸出指腹抹掉了,才把她再次搂紧怀中,用硬朗的下颌骨顶着她的发顶道:
“姚雪,不管你心里难不难受,有一点,你要记着了,我们可以选择人生路怎么走,可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但却无法选择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是上天注定,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在那了。你也别太难过花300万,看清一个人,还是值得的他们不知道你的好,是他们的损失,所以别再为这些事伤心了”
他的声音像山涧里清澈又微凉的溪流,伏在她耳瓣,细细道来,令姚雪心里既难过又感动。
鼻翼瓮动着,想要朝他说几句,却什么说不上,只好任由他搂着自己,在寂静的卧室里听彼此扑腾的心跳。
“我妈妈是个小菜馆里的厨师,她总能烧一口好菜,小时候,我最爱吃妈妈烧的红烧肉了。妈妈总说,女孩子要学会十八般厨艺,才能让男人即使再忙也会回家吃饭。从小,妈妈就教我做菜从简单的腌制酸菜,到制作豆腐,她总是教得格外用心她总说,要我学得一手好菜,将来找个好男人嫁了,也常常说,等我结婚了,她一定会给我烧一桌好菜的可是,妈妈却再也不在了”
梅胤怜惜的摩挲着她水光涟涟的脸颊:“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妈妈吧。”
从男人怀里抬起一双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