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一天老爷子和太太吃了她煮的这些菜纷纷高血压,自此老爷子就令她暂时别做了。
另外,她还惊现家里的隔音其实真的不大好。每每夜深人静当她躺在床上就要睡去,总能听到隔壁客房传来阵阵低柔的“咯咯”笑声。那位顾小姐大概总要亲口念上一会童话才肯睡去,因为有那么一夜,夏承玉真的听得她在念安徒生童话:“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又是那么深,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那是海的女儿,安徒生最负盛名的一部作品之一,她很惊讶自己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当低柔婉转的声音渐渐消逝在岑寂的夜里时,夏承玉却睡不着了,又睁眼直至五更天才沉沉睡去,如同过去的一天。
这一晚,她刚从浴室里出来,李嫂端了一碗蜂蜜水递给她,说:“少奶奶,吃药了。”最近到了老宅,不知为什么她便改口叫她少夫人了,夏承玉也没有理会由得她去。
她伸手接过药,就着蜂蜜水吞了下去。
李嫂见她吃了药,两眼弯弯的,说:“少奶奶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摇了摇头。
等李嫂一合上门,她便掏出嘴里的药用力向窗外一掷,指甲大小的药丸不知滚到黑暗夜色的哪个角落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药了,自从他从她身边绝情离去。
第二日,是个好天,太阳温暖的金光把人照得暖烘烘的。严上梅敲开了她卧室的大门。
“承玉啊,介不介意跟妈妈一同收拾杂物室里的东西啊,过去天色一直很阴沉,里面有些东西都发霉了,正好趁着今天晒晒太阳。原本我不想麻烦你的,可顾丫头今天胃里泛酸不大舒服,佣人也忙得抽不开身了”
很意外她婆婆会出口请求她的相助,遂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杂物室里的东西也并不多,不过就像她婆婆所说,里头好多东西都发霉了。
她们只好先把一些小物件拿到太阳底下去晒,剩下的一些大物件她和严上梅两人一同抬着小心走了下去。直到整个花园摆满了很多陈旧的家具,严上梅才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抹布,对夏承玉说:“里面书桌的抽屉里还有几本旧相册,你也把它们拿下来吧,这种天气,一定潮湿透了。”
“好的,妈妈。”
走上楼,拉开抽屉,见到了她婆婆口中所说的相册,果然是湿哒哒的了。她伸手全部拿了出来。
忽然一张照片掉在了桌上,她“咦”了声,伸手去捡。那是一条腿,分不清左腿还是右腿,但直觉告诉她是左腿。上面已经血肉模糊得狠了,白森森的胫骨已经裸c露出来了,甚至可以见到晶莹的神经。她不懂自己为何对人体的结构如此了解,压下心中的异常,她打开了手中的相册。
心徒然就惊悚起来了。那是狼,闪烁着贪婪而凶残的狼,团团的围住了他们。再翻开一张,女孩手中抱住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着已经趴在她身上撕扯的头狼,目光狰狞而坚定。再往下看,她死死覆在了男人的身上,手中攻击的动作未有停止,而在她的左腿之下已经鲜血淋淋,狡猾的狼已经撕扯去了她不少的腿肉一辆车,黑漆漆的车在暗沉如水的夜里急速的从他们身上倾轧了过去,很大的惯力和冲击力令两人顿时飞了出去,血沫飞溅
“为什么,我会在里面?我曾经出过车祸吗?有狼咬去了我的腿了吗?”她猛地拉起自己左腿的裤脚,低头往下一看,什么也没有,光滑得很。她不信,伸手去摸,果然很光滑很细腻。
“为什么没有伤疤?可是照片上的人明明是我啊?还有他是谁呢?他也受了很重的伤,这个人是谁呢?”
小脑后钝钝的疼,不顾及去抚摸,她想到了老太太出殡那日,有个漂亮极致的男人对她郑重其事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