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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驸马的身子与寻常病症不同,老夫不敢忘。”

    晋皇素来敬重贤能之辈,尤其是像孙神医这样的长者,多数时候甚至不需君臣相称。

    “神医说说看。”晋皇的口吻十分平淡。

    孙神医想了想,道:“老夫记得当初是那位驸马身中九箭,而且旧疾复发,险些命丧黄泉,老夫这才下山前去替他诊治。这件事,木莲姑娘当初已问过老夫了。”

    韩晔眯起眼,木莲的确跟他回禀过,甚至,病驸马死时,也曾验过尸身,确是他本人不错。韩晔当时中箭不治,只需一个结果,便不曾去过问太多。如今想来,怕是让人钻了空子,便如林岑之之死,若非经由他的手,如何能断定那具尸首的真伪?单凭身中九箭的伤口,未免太小看了那人的心计。

    “那位病驸马身中剧毒,患有失血之症,失语已有几个年头了。这种病症老夫不曾见过,想是下毒之人将多种毒合在一处,誓要置他于死地的。只是他运气不错,似有医术高明之人相救,但这种救治的法子,也不是长久之计。”孙神医如实道。

    见晋皇陛下迟迟不曾表态,孙神医只好想起什么便说什么,补充道:“不过老夫觉得,在他中毒之前,底子应当不错,若是寻常人,有这种病症,怕是早已死了。除非有大罗神仙在,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法子,兴许才能救他。”

    “想来还是熬不过,迟早的事。”

    “多谢孙神医。”晋皇点了点头。

    晋皇素来话不多,无论从前在鹿台山,还是如今于龙座之上。该问的问了,不问的便是不想知晓,孙神医也不多言,交代完便出去了。

    偌大的书房内,再无旁人在,只晋皇伶仃一人。

    韩晔再次将画卷展开,全无一丝声响。

    其实自瞧见画中人的第一眼起,他便笃定了,丫丫还活着。画卷中留给他的线索太多,作画的定是他熟悉无比的鹿台山旧人——西秦荥阳白家的细作。

    那一年碧桃树下c鸳鸯戏水,是多少人眼见的“秘密”,随着鹿台山覆亡,知情者不过二三。黄土垄中,本无枯骨,盛京的那座衣冠冢c夫妻合葬墓,里头到底有没有一具真的骸骨?

    只用一幅画道题字,便能挑起他的心魔,那人是打定了主意要叫他不得安宁,让他不惜以这国祚来拼一个失而复得!

    那人太懂他的所爱与所失,料定了他的心魔一旦触碰,无论如何不会歇止,他如何能当做什么也没瞧见,如何能当做全然不痛不痒?

    古旧的北晋皇宫,陈旧的偌大书房,这些年,他一人守着所谓的挚爱,一颗心只朝着社稷江山走。

    原本社稷江山可填他此刻空洞,可暂缓他一时得失,能让他余生得到些许快慰,可今日这个消息,却似有千钧之力砸下,硬生生让他痛得弯下了身子。

    心里那个空洞越挖越大,江山几何也填不满,他从此暗无天日。

    比守着死去的亡魂更难熬的,是他的丫丫还活着,活在这世上,在另一个遥远的地方。那么他的痴恋同坚守,是否可笑之极?

    他以为他是她的遗物,可他确是她的遗物,她活着,亦丢弃的遗物,更加褴褛破败不值一提。

    那个人,曾身中九箭而不死,与他撕破脸面在盛京护城河畔大打出手,此后他逼问过展堂,展堂宁死不肯吐露那人的身份。

    原来,并不是什么西秦豪族,也并不是什么薄相本人,那人一早便该是假死的身份,借机潜伏在西秦使者之中,甚至趁机带走了他的心爱!

    改元荣昌,改元荣昌,改元荣昌

    如此不加掩饰,全然不怕人猜出原委的昭然心思,像是恨不得天下人与他一同庆贺,可那时他韩晔痛失所爱c忙于复国大业,怎会想到西秦大帝的心思?

    一步一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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