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死了,西秦改了年号作‘荣昌’,殊不知那位西秦皇后作何感想,西秦大帝还真是痴心不改啊!”
无论突厥人如何揣测,无论杜皓宇c谢炎等人如何担惊受怕,晋皇自始至终不曾开口说半句,他的面色如此平常。不打算给突厥人解惑,也不打算去解臣子的担忧。
“没什么,不过是偶然得了一副珍藏的画像,恰好王爷来了,顺便指认指认。”晋皇的唇角微微一拉扯,有人扯着他的痛处,叫他想笑不能笑。他将画轴重新卷起,面色重又冷凝如霜。
画轴上的人消失不见,杜皓宇等人心上的窟窿却还没填满。
“原来如此,是我多虑了。”耶律璟虽发现异常,奈何找不着证据,不知那画中人在何处惹了祸端,想起南下的因由,只得陪着笑脸道:“此番前来燕京,是想同晋皇陛下商量借道一事。虽说如今大西北几十座城池皆属晋皇所有,连鸣山以东,定襄关c湟水关以南,济水以北皆是晋皇的天下,然仔细一想,晋国竟作为东兴同西秦的屏障困于大西北,难不成陛下不曾想过开疆拓土统中原?”
“故而,突厥想同晋皇陛下定一盟约,以我突厥几十万勇士为先驱,借道鸣山c定襄关c湟水关,一举攻入西秦腹地!若突厥大仇得报,定不负晋皇圣恩!”耶律璟的中原话说得很顺,乌桓三皇子却听得不太真切,不停地偏头去看耶律璟。
“三皇子莫急,此番突厥众部齐心合力,又有乌桓国鼎力相助,十年饮冰,只等今日一雪前耻!还请晋皇陛下成全!”耶律璟躬身,又行了一礼。
乌桓三皇子也是同样恭敬的姿态,粗犷的嗓音话毕,殿内一时十分安静。
殿内空阔,众人心思各异,杜皓宇c谢炎平日里论起朝政头头是道,不惜争执起了冲突,如今只因出现了那卷画轴,谁也料想不到事态会如何进展,只能静待他们晋皇陛下发话。
终于,晋皇开口道:“耶律王爷同三皇子一路奔波,着实辛苦,今日是正月初一,以我中原人的规矩,正月初一一家团圆,不谈政事。不如请两位暂去驿馆休息,赏一赏我燕京雪景,如何?所有后话,留待明日再议。”
耶律璟素来听闻晋皇脾气捉摸不透,比他的父亲更为难缠,是以即便心有微词,也不得不入乡随俗,前往驿馆休息。
待耶律璟等人离开,杜皓宇连半句话也来不及同晋皇说,甚至,那些说教同劝谏,一句也不必再说。
晋皇也不同他们解释一二,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传孙神医。”
“皇兄,您的龙体是否有恙?”韩瞳急了,忙问道。
这是听了荣昌公主的消息气血不顺郁结于心?
然而,晋皇不曾多言,只让他们退下,独见孙神医一人。
孙神医姗姗来迟,晋皇也不曾怪罪,仍是当年鹿台山上的冷峻模样,问道:“朕记得当年孙神医曾下山为荣昌公主驸马诊断,那位驸马后来身故,已是多年以前了。神医可还记得那位驸马的病症如何?”
孙神医与鹿台山的掌门桑颉乃是故交,于鹿台山上隐居多年,甚少过问寻常俗事,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奈何鹿台山一脉一夕被毁,孙神医作为半个知情人,不得不随众人来了北郡三州,如今更成了宫廷里受人敬重的神医。
当年鹿台山上的弟子韩晔,成了晋皇陛下,而他的师父桑颉成了国师,君臣有别,令人唏嘘。
问起当年事,孙神医自然有印象,当初便是那位荣昌公主来的信函,让他去替她的驸马看诊。
说来也巧,多少年了,那位驸马已然入土为安,还有人惦记着他的病症。听闻那位公主——鹿台山上的小师妹也已亡故多年,作为大师兄的晋皇陛下仍是念念难忘?
孙神医摸着花白的胡须,点头道:“自然记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