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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备我们。事情都做过了,你们还想怎样?瞧着他们生得冰雪聪明,怎会傻得继续让咱们家帮忙?”

    张三婶抹泪道:“咱们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想让家里日子过得好些,想让孙子跟壮壮一样去城里读书,以后给咱家考个举人状元回来。咱们和老张家都姓张,你和老张同一个亲爷爷,偏生人家过得比咱家好,人家的孙子聪明伶俐,竟然准备考科举!满仓家怎么样?从前和咱们家不相上下,我还道他们家秀姑算是配得上阿硕,谁知攀上了老张家这门亲,他们竟然鸡犬升天了,满仓也跟着壮壮一起上学,天天坐阿硕的车进城,在阿硕的铺子里吃饭,怎么就不想着你孙子?咱们姓张,满仓不过是外姓!”

    只有在自己家人跟前,张三婶才吐露出满腹怨气和酸气,交织在一起,心口都疼。

    “你……你怎么说这些话?你糊涂了?扯到大堂哥身上干什么?”三堂叔气急,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狠狠地瞪了当初欺骗江家又劝动妻子的儿子儿媳几眼,“满仓读书又没花大堂哥家一文钱,他天天在大堂哥铺子里吃饭,谁不知道老苏家陆续送了好几袋粮食给张家?今年大堂哥又在苏家吃了大半年的饭。从秀姑回来,苏家送了好几只老母鸡你怎么不说?”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你跟在老张腚后几十年得了一个屁的好处了?我不就是为了想让咱们家压下他们吗?我原想再替江家干几个月就回来,谁知道,不知道哪个老不死的里长居然跟姓江的说物价跌了,坏了咱们的大事!”

    张三婶咬牙切齿,气得心头绞痛,夜间睡不着觉,白天还得强摆着笑脸继续帮丽娘洗衣服做饭,看着江玉堂买东西、买婆子,她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外面突然匆匆来了一人,对丽娘道:“你是江玉堂的媳妇吧?江玉堂出事了,你快拿钱去赎人!”

    张三婶仔细一看,那人却是衙门里的小窦,不由得满腹疑窦,江玉堂能出什么事?

    丽娘大惊失色,“发生什么事了?”

    小窦叹道:“江玉堂不小心打破了人家的祖传宝贝,人家已经告了衙门把他给拿住了,要你们两倍赔偿,足足一千两银子,你快拿了银子去赎人,晚了江玉堂可就倒霉了!”

    “一千两!”张三婶倒抽一口气,那是多少,能打个银娃娃出来吧?

    丽娘脸色惨白,身形晃动几下,在险些跌倒之际,忙扶着婆子的手,哭道:“我们家又是逃难,又是开销,来这里又买房置地,又花重金置办家具物什粮食,积蓄早就花得七七八八了,哪里还有一千两银子赔给人?”

    小窦皱眉道:“若是没有银子赔偿,衙门可就不放人了,而且还要杖责。”

    一听到杖责二字,丽娘立刻慌了,“我这就去,我这就去,我把首饰衣裳都卖了,我去筹钱,千万别打我我家玉堂!”她抓着张三婶的手,一边叫才买的赵婆子去张屠户家雇牛车拉衣箱梳妆匣,一边央人请位里长陪自己去,又叫张三婶陪着自己。

    江家乱成了一团,村里亦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道:“定是江玉堂经常在城里大手大脚地买人买东西,银钱花得跟淌海水似的,所以叫人给盯上了,不然别人怎么就没打破什么祖传宝贝呢?”

    “哎哟哟,进了衙门,没钱可不好出来。”

    “官字两张嘴,有理无钱莫进来啊。”

    张三婶跟着丽娘进城,亲眼目睹了一切,进银楼卖首饰,去布庄卖绸缎,衣裳却没卖掉,丽娘又拿出所有积蓄,勉强凑了九百两银子,又求老张跟郭大海求情,又花一百两银子打点衙门,剩下八百两银子好容易才让被打破祖传宝贝的那个人松口,赎了江玉堂出来。

    经此一事,江家虽还剩几件好衣裳,手里却分文不剩了。

    张三婶堵在心头的一口气蓦地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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