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平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答道:“我倒是挺喜欢喝红酒的,不过我也没品出来十几万的酒跟几百块的酒有多大区别,大概就是口感更醇正一点吧。其实我个人觉得,这种酒也就是喝个排场,大概我这种小人物还没有达到周少这么高地层次吧,真是有点喝不惯,周少,您别见笑啊。”
这话一出,各人的脸色都有点变了,都是在官场里打滚的人,谁都能听出他话里含着的刺,但除了周天星以外,其余四人都有点莫明其妙之感,人人面面相觑,都不知他今天是否脑子进水了,居然敢当面揶揄起周天星来。
肖永第一个跳出来打圆场,忙举杯笑道:“周少,林副总说得对,跟您比,我们其实都是些粗人,根本没什么品味可讲,来来来,大家不如一起举杯,共同敬周少一杯,今后只要周少发句话,其他人我也不敢说,我肖永可是一切行动听指挥,这可是邱市长当着我们五个人的面再三交待的,今后周少就是我们地主心骨了。
肖永话音方落,连云山就嚷了起来,指着他鼻子道:“肖永,你小子真不厚道,什么叫其他人你不敢说,就你能是不是,周少,就凭咱们的关系,还用得着邱市长吩咐?今后但凡您有什么指示,我连云山要是打个折扣,就他妈是狗娘养的。”
连云山目前的职务是飞行部总经理,和林正平年纪相仿,也是四十出头的年纪,行伍出身,曾经是空军飞行员,后来调到江航改飞民航机,因一次偶然的机会搭上了邱本初这条线,从此平步青云。这人性情其实颇豪爽,酒量也不错。尤其是上回周天星平息罢飞风波,无形中助他解决了一次关系到乌纱帽地重大危机,从此对周天星心悦诚服,一意结交巴结,这时跳出来表忠心,是一件很自然地事。
周天星哈哈一笑,站起身举杯道:“还是我来敬大家一杯吧,感谢各位啊,给小弟这个面子。其实要论起年龄来,在座各位都是我的大哥。尤其是黄经理,对了,我记得你今年四十八吧。我爸也是四十八,可是我地叔伯辈了啊,所以呢,你们今后也别一口一个周少地,我听着不自在,叫我小周就行了,要是嫌不够亲热,叫我天星也行啊。来来来。大家都来碰一个。”
周天星一站,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坐着了,于是也纷纷起身和他碰杯。
各自满饮一杯后,重新坐定,周天星笑吟吟地望着黄建国,道:“老黄啊,最近身体好一点了吧。怎么,还真想休满两个月病假啊。”
黄建国其实压根就没生病,这是局内人众所周知的,之所以请长病假,无非是对江航当局不满的一种表示。就象古代朝廷中的那些大官,在遇到某些时往往会选择称病不朝。其实是一种政治手段,想借此达到某种目的罢了。
一提起这事,黄建国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闷哼道:“周少(没人真把周天星刚才的话当真),你还别说,不是我老黄吹牛。江航的财务部没了我还真不行。就让那些个南中帮瞎折腾去吧,等哪天捅出了大漏子。他钱思健就算用八抬大轿请我回去,我也不理他这个茬。嘿!真以为江航的财务主管就这么好当?实话跟你们说吧,东海的工商、税务、审计、财政系统里,我黄某人故交好友、老师同学遍天下,有我在,江航地报表就一点问题都没有,没了我,哼哼!我倒要看看他马新城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你们就等着瞧好戏吧,不出一个月,他马新城就得提着果篮来看我。”
黄建国这回可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了。从他今天到场起,就没说过什么话,似乎只顾着闷头喝酒抽烟,众人原以为他刚受了排挤,心情郁闷,所以都没太在意,谁都没想到,他竟是憋了一肚子毒火,正等着看马新城的好戏呢。
龚有才眨眨眼,试探着问道:“老黄啊,这我就不太懂了,我承认,你在财税系统里的人脉他马新城拍马都追不上,可是,这种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