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出新闻时,她正在母亲家里吃便饭。 一 看书 ·1kanshu· 陆母不知道身下这所房子随时有不姓陆的风险,安德鲁杨这两天不知为什么,着意地顺着她,女儿又好好地服了个软,心情正是大好。 她拨了只虾,送到女儿碗里,笑眯眯地嘱咐:“吃点海鲜,蛋白质高,脂肪少,比牛羊红肉要健康不少。“ “唔唔。“陆鹭眼睛正忙着看主持人播报伦敦叶姓华裔掀起金融巨变,嘴巴里只匆忙地应声。 陆母笑着摇摇头:“还是小孩子脾性,看电视看得饭也不要吃了。和叶家小官那样熟了,有什么事,听他当面跟你讲好了,还要巴巴地去对着电视上的他发呆。“ 被母亲说破,陆鹭倒有点脸红,赶忙转过脸来,夹起那块剥好的虾塞到嘴巴里:“妈妈,不要说这样的话。“ 陆母今天却偏偏要跟她开玩笑,竟然认真对住了她的眼睛,旁敲侧击地用筷子敲了敲碗:“囡囡,年纪不小了哟。“ 见母亲越说越直白,她只好放下碗,故意和母亲笑:“已经老了,对不对?“ 陆母伸手,抚抚她鸦羽似的乌发:“在母亲眼里,你当然永远是个小娃娃,可你要知道,我们这行吃的是青春饭,一过三十,是什么样的境遇,你也不是没见过。“ 陆鹭开始还是对着母亲笑,听到这里,脸上的笑不由有些维持不住了。 风月场最是多情,也最是无情。 秋扇见捐,已是通行的法则。 到她这样的年纪,确实不得不为自己的后路好好打算一番了。一看 书 ·1kanshu· 见女儿颜色萧索,陆母倒不忍,拍着女儿的手:“好了好了,不说了,下周你生日,母亲替你好好设回宴。“ 陆鹭点点头:“谢谢妈妈,但我今年生日不能在家里过了。“ “要去伦敦?“ “不,是去香港。“ 陆母稍稍一怔,却没有追问。 陆鹭去香港,是陪李守望去的。 但是不是为私,而是为公。 李守望有笔生意,需要和香港的大财阀接触,平素没有拿得出手的红颜知己,他也就一个人单打独斗,但今朝陆鹭既然向他张了口,他再怎么说别无所求,心里还是有了点救世主的意思,因此特意唤她和他同去,内心希冀她能属意招待。 陆鹭是七窍玲珑人,有什么不明白的,果然着意盛装,卖弄手段,把香港那一口粤音的豪俊哄得合不拢嘴。 深夜,宴席方散,因为李守望要和财阀细谈合约内容,外人不方便在场,所以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陆鹭明白,笑着站起来:“我有些倦了,恕不能再奉陪。“ 财阀有些不舍得这朵解语花离场,但也知道是李守望有不上台面的事要和他商量,所以也只是站起来点点头:“陆小姐好好休息,明天我在维多利亚设宴,专门为你洗尘。“ “多谢。“她笑着告退。 没想到刚刚出门,还没来得及按下电梯键,李守望竟然追了出来。 时间有限,他来不及多言,只是拉着她的手,低声说了句:“鹭鹭,今天辛苦你,这单若成,我回去给你开张大支票。“ 她一时错愕,不及答话,李守望已经急急忙忙地又赶回去了。 她按下电梯键,不由对着那光滑的不锈钢门上的自己倒影摇头苦笑老李果然是档口起家,说话做事都是这么直白。 可是,也不是不感动的。 毕竟,这世上,比真金白银更能证明真情的东西也不多。 一直到回到下榻的酒店,她还在想着这回事,也没注意到旁边的人。 “小姐!“一位穿着制服的酒店员工突然叫住她。 她停住,员工递上一份雪白信封。 谁给她留下了信? 她拆开信封一看,里面竟是一张卡片,雪青色,非常的淡雅,翻过封面,里面只有六个字“陆鹭,生日快乐”,连落款都无。 她却惊讶地险些连卡片都掉落。 那是叶信正的字! “好长时间不写中文,不知道字是不是退步了许多。”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走进,对着她微微一笑,熟悉而迷人。 “你”她仰头望着他,几乎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