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可归不料他答允的如此爽快,若借故推脱,不免有些出尔反尔之嫌,忽听杨楚儿轻轻咳嗽一声,转醒过来。吴可归甚是欢喜,温和道:“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杨楚儿微笑摇头,看着赵无邪道:“你真的要上少林寺?”赵无邪点头道:“不错。”
其实杨楚儿意识早已恢复,只是朦朦胧胧的不甚清楚,却听师父说到丁采儿,又说到少林寺,赵无邪更是明言决定上少林寺,以为他因丁采儿之故厌倦尘世,要出家为僧,心下自是凄楚难当,不少眼泪都流在了心里,终于转醒过来,但又不愿直言反对,只是婉约寻问。
吴可归深知徒儿心意,但见赵无邪神情,显然仍是一无所知,心下很是恼火,抱起徒儿,回头道:“老道人面不广,帮不了你!”说着快步出门。
赵无邪见他突然翻脸,甚是不解,赶忙追出来,叫道:“道长,你怎可出尔反尔,道长”见他脚下只是不停,自己始终追不上,当下略一调息,脚步如飞,转瞬便追出数十里,自此与他不即不离,总保持在一丈之外。
吴可归见他初时脚下不快,但不知怎得速度猛增,心下惊骇,他知一人内功练到一定地步,能通过调吸将大部分功力保存在丹田之内,然后瞬间爆发,威力强得惊人,大有脱胎换骨之感。但这种功夫对人之丹田损害极大,若无高深内力之人无法使用,也不能使用。他知这是赵无邪得了谢晓峰五十年内力之故,当下好胜心起,加快脚步,宛若大地飞鹰,将他拉开十丈有余,哪知他竟又赶了上来,且越追越近。
吴可归不料赵无邪爆发力强,耐力也是极厚,不由暗暗称赞,更起爱才之心,但想到他与丁采儿之事,又感叹他情根太重,难以自救,终要毁去一生。
两人这般你追我赶,奔跑数日,虽中间稍有歇息,但终气力不济。吴可归见离嵩山越来越近,知道时候一长,便要给他赶上,届时这张老脸在徒儿面前大是无光,当下寻块岩石坐下。
杨楚儿见赵无邪自后追来,后又坐在离自己一丈之外的岩石上,抬头看着风景,似乎若无其事。她心下很是矛盾,既盼望他过来说话,又担心他真上少林寺出家当和尚。见师父神色不善,更怕他一掌便将赵无邪杀了,再也不敢抬头看赵无邪,心下直是乱成一团。
吴可归忽道:“你这小子看来是死缠烂打到底了。也罢,便带上你同去。”赵无邪大喜,抢前一步。杨楚儿却是忧喜交集,只是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三人向东而行,不到半月已至河南境内。赵无邪一路上有说有笑,但到了此地便默不作声。杨楚儿却知他一路说笑是假,此刻才真,一时心中酸楚,险些落泪。吴可归瞧在眼里,说道:“可要再到洛阳去看看。”赵无邪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去过洛阳?”吴可归自不能说因为自己和徒弟一路跟着他,笑道:“龙门石窟比武大会,丁大少爷名声大躁,老道虽是孤陋寡闻,却也略知一二。”赵无邪轻叹一声,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杨楚儿知他又想到了丁采儿,轻轻推了师父一下,要他不可再说,吴可归叹了口气,道:“咱们不如直上少室山吧。”赵无邪道:“多谢。”杨楚儿知道他是向自己感谢,脸上不禁微微一红,但随即又是幽幽一叹。
中岳嵩山势巍峨,风光奇丽,但赵无邪等人却无心欣赏,径直上得少室山。但见峰奇树绿,涧水潺湲,到得北麓,自五乳峰而下,却见一禅林建筑规模宏大,正是武林圣地与禅宗祖庭少林寺。
到得山门口,却见两人身着灰布僧衣的知客僧走上前来,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得道:“三位远到而来,所谓何事?”赵无邪正要开口,吴可归却上前一步,自怀里拿出一柄木制小刀,恭恭敬敬地递给那知客僧,单掌行礼,道:“还请劳烦这位小师父将此物交于方丈大师,就说一位姓龙的老朋友到了。”一名知客僧接了木刀,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