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名军’全部既已返回虎牢,而且又再无战事在身,徒留无益,不数日便将虎牢防务交割于一部胡军,全军近四万人立即拔营c东返邺城。
由于荥阳c虎牢一带是后赵军和叛军交战的主战场,附近汉胡百姓早已逃散一空,所以足足两日龙飞触目所及之处全都是荒芜一人的村庄,可谓万物萧瑟鬼唱歌,凄冷无比!
这一日,‘悍名军’转向中牟城,打算从中牟出发赶向官渡渡口,然后渡过黄河c直返邺城。
刚出发没多久,龙飞的视线就被路旁的惨景惊呆了:这是一条古秦的驰道,驰道旁残留着大量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原本这应该是夺天地之秀的美景,但是令龙飞目眦欲裂的是:路旁的大树上竟然忽忽悠悠地悬挂着大量汉人百姓的尸骸,不少尸骸早已发臭发干,甚至已经成了一副副可怕的枯骨,但依然在风中冷酷的摇摆。
龙飞初时以为这只是少量汉人百姓因为活不下去上吊而死,虽然心酸,却也只能暗自伤痛。但越走下去,这路旁树上悬挂的尸骸便越多,到中午将近中牟城的时候,龙飞竟然在一处路口一口气看到了上百具散发着恶臭的汉人尸骸挂满了附近的树木,随着微风摇摆飘荡。
这骇人的场景当即让龙飞心中翻江捣海,险些呕吐出来,龙飞唤过胡朴,有些颤音地指着眼前的惨景问道:“胡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一路上看见路旁吊着这么多汉人百姓的尸骸,越近中牟城反而越多!?”
胡朴脸色怆然,目中含泪,低声道:“大人,这些都是活不下去的汉人百姓!朝庭暴虐,税赋极重,又时常战乱,再加上水旱虫祸,每年都有大量汉人百姓食不裹腹。与其活活饿死,不如吊死干脆,所以越近城池路旁的尸骨反而便越多!”
龙飞的脸色立时变得吓人的惨白,颤抖着道:“难道朝庭不管汉人百姓的死活,从来就不知道发粮赈灾么!?”胡朴苦笑:“大人认为朝庭会管我们汉人的死活么!?”
龙飞的双拳立时握紧了,目光中散发出狂怒的火焰,那牙齿咬得是咯咯直响,面色更是狰狞得异常怕人!
“龙校尉,您怎么了!?”胡朴被龙飞的脸色吓坏了,连忙道:“您伤势刚愈,要保重身体啊!”
两行热泪倏忽间从龙飞眼角流下,忽地龙飞狂吼一声:“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我们炎黄子孙如此不公!?”
这一声长啸震惊了正在行军的龙飞新军,众军士愕然停步c注视着这位泪流满面的扬威校尉!
“来人,传我将令,派人将路旁的汉人尸骸统统取下安葬!这是我们的同胞,不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龙飞强忍着钻心的刺痛,艰难地下了军令。
三军凛然,那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油然而生,当即派出一部军士,一路收拾大量的汉人尸骸,在树下掘坑安葬。
粗粗一算,大军行不到二十里,所收的汉人尸骨就达到五百余具之多,有老有少c有男有女,真是凄惨无比!
龙飞震骇:“天啦,我们汉人在这个苍茫乱世到底过的什么日子!难道真如周大哥所言,怎一个‘惨’字了得吗!?”
正悲痛间,大军驰近中牟城,龙飞遥遥一望,面色更是惊人的惨白:高大的中牟城头挂满了大量面色痛苦c神情狰狞的人头。如若这是胡人之头也就罢了,可让龙飞暴怒的是:这竟然又全部都是汉人百姓的头颅。其中不少是白发苍苍的老人,甚至还有许多年幼无知的孩童,那惊人的惨烈让龙飞肝胆俱裂,在马上一时摇摇欲坠。
“胡朴,这c这又是怎么回事?”龙飞用颤抖的手臂指向城头。
胡朴见状热泪直流,不禁哽咽:“龙校尉,胡人经常无故杀c杀戮汉人百姓,名为立威,所得头颅就挂在城头上恫吓我们汉人不得谋反!其实这并c并算什么,据c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