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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接一张,拍得张干事腰一直地弯着。最后一张是老马的,但李梦还涎着脸凑过来,在他旁边又蹭了一张。

    你个驴子!你不是有岗吗?

    老马突然醒了过来,然后四处寻找着许三多。

    许三多呢?你换给许三多啦?

    李梦嗨嗨地只剩了傻笑。

    老魏告发李梦:他蒙人孩子说有对象啦,得给对象上照片。

    你就这么忍心害理啊?去把人换回来!

    李梦刚要跑,张干事说没胶卷了。老马急得要跳:怎么没卷了呢?张干事有点不好意思,说都馋着照相,每次只敢带一个卷,要不没个完。老马不好多说,只好冲着李梦发火:李梦,你小子怎么说?李梦还是傻笑。张干事扯住老马:先别说那个了。马班长,今天来主要是采访你的,咱们这就言归正传吧,这路我也看见了,真是不易,让我有种莫名的感触

    弄清楚再感慨吧。老马突然甩开了张干事,恨恨地吼道:

    这路是人许三多修的!

    班长?李梦看着苗头不对,想阻止老马,却被老马推开:你就别给我转糊涂心思了,我不领你情。

    老马觉得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在恨不得一股脑倒了出来,他对张干事说:我跟你这么说,这路是人许三多修的,五条路有三条半是他一个人修出来的!人一个新兵蛋子,来了这踏踏实实,反而是我们这几个老兵油子给人添乱使绊,最后人新兵蛋子倒把我们给教育了!你知道他这路怎么修起来的吗?草原上找块石头容易吗?他一块块找出来砸碎了再铺上!你知道他这路花多少钱吗?五块钱!就是买花籽的钱,还是自个掏的!我们怎么着,一到这地方就觉得慌了神啦,例行忙完不知道做啥好?人呢?人出操内务训练全按新兵连那一套自觉规范!你知道新兵管得比老兵狠啊,没人管他照做!我不知道他犯浑还是真傻,可我就两个字:我服!

    班长!李梦的声音藏着无尽的惋惜和无奈。

    你他妈的蒙人家,你现在给说句实话!老马突然指着李梦骂道。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几个,一下子眼睛都暗淡了下来。

    这个说:说实话是我对不起他,他也是比咱们强。

    那个说:有时候挺烦他,其实想明白了是咱们臭毛病太多。

    张干事愣了半天一个字没记,索性把本合上了:这个兵我很有兴趣,也许是个新兵教育的典型。我想专门采访采访他。

    可他不会说话,还是我们跟你说吧。李梦说。

    闭上你那嘴,就瞎编乱造的能耐!老马又怒了。

    张干事扫了一遍眼前的草原上,却没有看到许三多。

    这个许三多在哪呢?

    在哪?在替他看着输油管道呢!

    老马一把将李梦揪了过来。

    许三多站着的地方,是两条路的尽头,岗亭和红旗在他的身边飘扬着。远远的走来到,老马又生气了。他说李梦你王八羔子!明天的岗你也给许三多替了!

    李梦说我替我替,这一星期的岗,我都替了!

    张干事突然喊了一声:别吵!吓得大家都静了下来。张干事看着眼前的景象,好像发了半天愣,然后猛地一个激灵。指导员说怎么啦张干事?张干事喃喃地说:有一阵灵感袭上心头咧。说着狠狠拍了一下脑袋,骂道:他妈的暴殄天物啊!没卷啦!说着从腰包里掏掏出了一个大本子。那是一个速写簿。但他的笔却找不着。

    我带没带笔?我到底带没带笔?

    指导员掏出一枝钢笔:派克笔行吗?

    张干事抢过来伸手就把笔尖给拗弯了,然后抽疯似地画了起来。

    指导员看着自己的笔好端端的给拗弯了笔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张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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