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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蒙雾迷,待落红归处,愁流自是有人同路。

    晨起的时候明明天边泛了光,该春和景明的天气,现在却淅淅沥沥了起来。春雨迷蒙,浇了片人冷透的湿意,这样的日子里,

    可知道适合用来思念。

    漫了青灰的烟色,袅袅地再笸箩上一重檀香,她落了指头在琴弦上。

    轻按一下,再微挑一下。

    若不是另只手按得太紧,这声音自然是冰清玉应,铮铮出好远。

    现在不能弹,他还在睡着。若吵了,也知道不会如何,以他的性子自不会如何。可还是不行。

    对谁都是笑的,笑得那么温和,没人见过其他的样子。那便是面具。

    庙会上五彩斑斓,长勾浓描的也是面具,却不及这张好看的万一。

    他说,总带着,也就和脸长在了一起。血肉相溶,经网密络。

    分不开。

    那她便是懂他的,会顾及到面具后常刻意被忽略的心思。

    即便花了不短的时间——

    一路喧嚣远了去。

    临别时候,薛镜赠了套绣品——这可是她与另三人夜里苦熬赶工出来的。虽不好意思说当中针脚最次的便是她的杰作,新嫁娘已感动得不行。

    “我知道你平素最不喜这个了,谢谢。”

    “我会去看你。”终要面对的一日,她在积攒勇气。

    沉吟半晌,薛绰开口:“太君与夫人,虽然有些严厉,但心总是好的。”

    讨好,她本不需要如此。

    “我知道。”薛镜低了头:“新嫁娘该多多操心你家新夫君才是。”一转仰脸已笑得没心肺。

    期间月余光景,府里安静,唯独花清一直绕着团团,忙个不停。天知道她在撺掇些什么,突然就黏腻了起来,比之花媛唯恐不及。薛镜日日被缠得脱不开身,连沈一棠也被沈邺带去了奉苻,只有相伴守着园子。三人弹弹琴,翻翻书,日子就过去了。

    他们那里,该很是热闹吧。

    本还有花妮,老太君说身边少个伶俐的人使唤,便把她也带了去。薛融似已默允。薛镜眼直勾勾地瞅着,一言不发。

    还有什么好说的。

    待到回来,又吩咐:

    “薛绰的闺园也空了下来,镜儿你挤了清园也搁得慌,不如就收拾了去吧。”然后想了想,格外关爱道:“还有原来的些下人们也一并收了。你看你人渐大了,身边老就那么两个人可不行。”

    “谢过太君。”其实原本是三个人来着。

    搬动的那日,她木然地站着屋外,看着众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不知什么时候起薛融立了身边。

    老银杏的枝条扑簌,一片金黄扇叶,又是一片地落下。聊赖间,她一片片地数着。数到糊涂,还是觉得这景美得很。不像她搬进来时那个春日翠绿,生气盎然,也美得萧瑟,而且铺华,硬是把每点的落寞都染了色彩。

    “以后常来。”他说。

    也是,以后就见不着面了呢。

    “不然,也可约了湖边。差花媛花清捎一声便成。”

    对了,还有亦明湖畔,她怎么快忘了。

    “还有,要照顾好自己。”薛融忽地近了人,沉了声:“好好照顾,处事小心。”

    一字一顿,在她心上。

    薛镜抬头,是双清静坚定的眸子,像这秋天里四周充斥的空气。她感动里面的关切,担心和温暖。仿佛在这棵树下许了的诺言,会和这棵树一样,承载了很久的年岁般让人信服。幸好还有些是她敢相信的,试着去相信的。妹妹也就妹妹,作妹妹至少也不是全无关系的人。即便以后有天伤着了,或许反而比其他的更坚固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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