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呀,衣裳湿透了,溻得怪难受的,趁雨住了,咱们回去吧。”
欠舌头刚要和她动火,却见牛建从山顶冲下来,便急忙按着妇人猫下腰,盯着牛建的举动的。
这会儿,牛建抱着一抱达子香花,兴致勃勃地闯到小盼儿的身后,大声喊道:“盼儿,盼儿”
谁知,小盼儿正抱着影葬石忧伤地想着往事呢,冷不丁听见牛建的喊声吓一哆嗦,影葬石啪的掉在地上
牛建见小盼儿浑身叫雨打湿了,满脸泪痕斑斑的,便急忙问道:“盼儿,你,你咋在这呢?”
小盼儿渐渐地站起来,木然地望着牛建身子一侧歪差点晕倒了。
牛建急忙丢掉手里的达子香花,甩掉肩上的背包,跑过去将她扶住,说道:“盼儿,盼儿你咋的啦”
这会儿,小盼儿一点昂劲儿没有了。她实实惠惠地瘫在牛建的怀里
李大吵吵见这般情景,急忙捂住脸,说道:“哎呀妈呀,这咋连话都没搭就粘乎上了?”
欠舌头道:“小点动静,显你大嗓门儿咋的!”
李大吵吵一吐舌头,忙缩回脑袋。
牛建瞅着地上那块刻着他的名字的石头,一切都明白了,不禁一阵心颤,将她深深地搂在怀里
李大吵吵见了,愈发红了脸,说道:“哎呀妈呀,这般大汉子大老婆的搂搂抱抱的俺可瞅不下去眼了。”
欠舌头见她真的起身要走,说道:“你个小蹄子,装得倒挺正经的,岂不知在背地比人家贱得还邪乎哩。”说到这里,她想起那年白大褂子和李大吵吵在高粱地里干那事的情景,便狠劲儿地拿眼睛瞪她的。
李大吵吵自知理短,嘴上却不让份,说道:“谁看这玩意儿谁闹瞎眼睛”
欠舌头说:“寻思今儿俺光让你看西洋景啊?咱得抓住‘对儿’告他们去。”她的心挺急的,自打她说走了嘴,弄得白大褂子死不死活不活的,就要整治整治小盼儿的,这会儿她急切地想抓住真赃实犯,好消消憋了一肚子的火。
小盼儿渐渐睁开眼睛,惊愣愣地望着牛建,问道:“这到底咋回事啊?你咋说死就死说活就活呀,这不是做梦吧?”
牛建听了,不禁陷入痛苦的回忆,遂将他被抓走以后,误入劳改营等种种磨难一应说了。
小盼儿一边听着牛建的讲述,一边联想着自个儿这么多年的坎坎坷坷,委屈和悲伤便一股脑儿涌上来。她想,她的命咋这般不济,阳阳活着时找爹爹迷失山中,可如今牛建回来了,阳阳却死了她想到这里,愈发为阳阳的死悲伤至极,抓挠着自个儿的前胸,哭喊:“阳阳,他”
牛建扳住她的肩膀,猛劲儿地摇晃着,问道:“阳阳?阳阳他咋的啦?快说呀!”
小盼儿哭得说不出话了,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拼命地去扒埋葬阳阳的泥土,末了,扑倒在地上,哭道:“阳阳啊,俺那短命的孩子俺的命好苦啊”
牛建一听,脑袋瓜子嗡一下子差点晕倒了。他忽然想起曾梦见阳阳翻过大牢高墙而触电的情景,缓缓垂下了头。
小盼儿又扑到他怀里哭述着尔后仰起脸哭道:“你们爷俩这是犯了哪个克星啊?那年你叫马四猴子打死了,却留下了阳阳这条根后,如今阳阳死了,你却又活着回来了一个赶上清明,一个赶上小年,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牛建听她这般说,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真就是怪事的,你记不记得那年孟仙儿在鬼子桥上吟的那首元曲?才过了一百五日上坟的日月,早来到二十四夜祭灶的时节难道他那会儿就预测出俺爷俩的命运吗?”
残酷的现实是产生迷信的根源,刘庭信几百年前的一首曲子与他们的命运何干?可连牛建都有些疑惑了。
李大吵吵是见不得人哭的,眼见他们涕泪交集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