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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泛红,心神不稳,说:“哎呀妈呀,俺光顾跟你扯白哩,把正装事都忘脖子后去了。俺过来是借药壶使唤的。这一开春啊,俺那个死鬼的病又大发劲儿了。”

    欠舌头说道:“那玩意儿多长时间没人用了,八成搁西厢房扔着呢。”说罢,便欠屁股要下炕给她找去。

    妇人忙将她推回炕里,说道:“哎呀妈呀,你就老实地呆在炕上吧,俺自个儿去找就是了。”

    欠舌头扬扬胳膊,说道:“不打紧的,只是动不对劲儿了才疼的,不然的话照样能走能撂,啥事不耽误的。”

    她俩一块堆儿去西厢房,翻了半日才找着,妇人便拎着往东院去了。欠舌头说:“使唤完就放在你那,俺有工夫去取,药壶这玩意儿是兴借不兴送的。本来这一程子俺就够倒霉了,别再让俺们得病遭灾添懊糟了。”

    这日,赶黑儿小盼儿侍候宋老斜吃过饭躺下睡着了,便围着被子想这么多年她和阳阳所受的磨难她边想边哭,不知不觉到了小半夜光景。

    这时,她觉得两眼发涩,心里像一锅糨子似的,正似睡非睡的夹当儿,突然听到过堂门吱呀一声开了。她觉得蹊跷,急忙睁眼一瞅,却打门外真真切切地进来个小男孩。她一细瞅那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阳阳!但见,他头大脖细,肩垂腹圆,穿件搭着屁股蛋子的布衫,脸和肚皮上尽是汗水流淌的黑道道儿阳阳瞅着她只是噼里啪啦地掉眼泪,哭得委委屈屈的

    她忙起身去拉他,谁知他却忽然遁得无影无踪了这是梦吗?可为啥那么真切呢。这不是梦吗?可这会儿眼前压根儿就没有阳阳啊。她借着昏暗的灯光,环视炕上地下的景物,却见门仍旧关得好好的,宋老斜仍勾着身子在炕头睡着的。

    她回手拨开窗帘子往窗外瞅瞅,见外边黑洞洞的,不禁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头皮子直发怵。她往炕脚底下偎一偎,将后脊梁紧紧地靠住窗户框子,愈发不敢躺下睡了。

    这样,她坐着坐着便又恍恍惚惚的,门又吱嘎地开了,又是阳阳如同刚才的情形再现一般,且如是三番。她大为惊慌失措,汗如雨下,知宋老斜这一程子在怄她的气不好与他声张。她奓胆子下地开个门缝儿,冲外屋地呸呸呸地吐了三口唾沫,回身骑着尿罐子撒泡尿,麻溜儿又跳上炕了。

    她想,当初能和牛建成为夫妻,又都在家安稳地过日子,孩子或许会活得好好的。她想着想着不禁又流下泪来,呜呜咽咽哭出动静来了。

    宋老斜本来就睡不实,听她这般哭哭啼啼的,便直门儿翻身打咳声。小盼儿愈发哭得声大了。宋老斜实在听不下去了,坐起身子,捞过外套一边披着一边冲她白楞着眼睛,闷吃闷吃的不吭声。哪知小盼儿哭到伤心处想止也止不住的,竟悲悲切切放着大声哭起来。

    宋老斜实在压不住火了,说道:“这五更半夜的,你平白无故的哭的是哪出?天作有雨,人作有祸,老娘们儿家家的,红嘴白牙说搅魔就搅魔。如今你还嫌事小咋的?你非作得人家都下了台才舒坦是不是?”他一般不吭声,吭声就一套套的,咋戗人赶道儿就咋说的。

    小盼儿听了,愈发委屈不过的,竟哭得背气了。

    早上,宋老斜吃了饭,一瘸一拐地去村上了。小盼儿一个人在家里,想起昨晚的梦仍浑身发怵,便抱些柴禾烧一锅水,淘在洗脸盆里洗头洗脸洗脚洗身子。洗毕,她就冲着山墙上的镜子梳理,擦抹,描描画画一气。末了,她又细细地相摸起自个儿的脸蛋来,相摸一回竟笑了,先是美笑,继而是苦笑笑够了便将水哗哗地倒到院子里,倒着倒着就站着犯呆,洗脸盆子顺手落在地下也不知的。

    这几天,她总是恍恍惚惚的。她压根儿不敢相信在卧牛山下见到牛建的那一幕是真的。这都多少年了,他音信皆无,红字头文件都说死了,咋说出现就出现了呢?人就这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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