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白大褂子见小分队营地着起火,乐坏了。他动手煎了两个鸡子,烫了一壶老白干,拾掇些咸菜c大酱c元葱c辣椒和一海碗烩酸菜在炕桌一应摆了,便在炕上盘腿坐了,捏着酒盅美滋滋地哼道:“今日痛饮庆功酒”
这时,只听外屋门吱呀一响,把他吓一哆嗦,手里的盅子都差点吓掉了,回头一瞅愈发惊恐不已。
原来是欠舌头满脸黑灰,披头散发地钻进门来。她见他直眉愣眼瞅着自个儿的,说道:“活祖宗哟,你倒是挺滋润的,吱一口酒吧一口菜的,坐山观虎斗啊?”
白大褂子道:“操,小点嗓门儿中不中?瞅你那模样,俺还寻思来鬼了呢。”
她拿过镜子一照,连自个儿也忍不住笑了,急忙打一盆水洗过脸,将乱头发拢到脖子后扎起了。她回手把桌子上的烩酸菜折入瓷盆,煨在外屋地的锅底坑里,又拿进一个盅子,说:“俺也喝两盅暖暖身子。”
白大褂子边替她满酒边说:“操,臭老娘们儿啥都好喜。”
不大工夫,她听煨在锅底坑的菜咕咕嘟嘟的热了,便跑出去端回桌子上,烫得直门儿吹手指尖。
欠舌头三盅下肚觉得晕晕乎乎的,笑笑说道:“嘿嘿,老顾啊老顾,他十个捆一块堆儿也玩不过你一个呀,给个空头桥,他就上的。”
白大褂子呲道:“操,你胡嘞嘞个屁!”
欠舌头说道:“还屁啥呀,别人不知俺还不知的?这场事不都是按你画的道道儿走的?”
白大褂子冷了脸,横道:“操,你个臭娘们儿,再欠嘴巴子当心给你舌头割去,别喝啦!”
欠舌头说道:“割去咋的?割去,俺心也明镜似的,这档子事若上边治下罪来,你老白能躲得了清身,可老顾却躲不了清身的,弄不好他连乌纱帽都保不住的。”
白大褂子听了,自然心里美滋滋的,可他却强皱眉头把筷子一摔,骂道:“操,你尽吣些啥熊嗑儿呀,搅得俺连点消停酒都喝不成。中啦,俺也不喝了,睡觉!”
欠舌头只是觉得白大褂子确有两下子,又有酒劲儿助着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没成想倒惹得他大动声色,那酒立马就醒了几分的。她忙支巴起身子拾掇桌子,铺好被褥,却见白大褂子没睡下的意思,便蔫不声地独自躺了。
白大褂子披着褂子靠着炕墙,捞过烟笸箩卷烟,一边卷烟一边想着心事,可一眨眼的工夫就听欠舌头打起呼噜来。刚才,他虽冲她动气,可心里倒知她是酒后吐了真言,让老顾丢乌纱帽正是他巴望不得的。
欠舌头的呼噜越打越响了炕烧得挺热,酒又烧得她五脏六腑滚烫如火,热得她满脸通红浑身难受,便把一条腿扔在被窝外边,叫灯光一照白花花的。
白大褂子这会儿心情不错,瞅着瞅着就闲情大发,忙掐灭手里的烟钻进她的被窝了。
欠舌头叫他浑身上下一划拉弄得挺不自在,知他来了闲心要扯荤的,只是佯作睡得哽哽唧唧的样子,将身子翻过去,冲给他一个脊梁骨。
白大褂子早已欲火难耐,没工夫与她计较的,忙扒去她的裤衩便从后头入港了
事毕,白大褂子有些疲惫,拥着她的身子气喘吁吁的,过好一阵子才缓过劲儿来,问道:“咋样,不减当年吧?”
欠舌头被弄得浑身散架子似的,不爱睁眼睛,说:“嗯,真有两下子啊。”
说到“有两下子”这词,连俺屯子人也常常琢磨的。诸君或许要说,这有啥可琢磨的?你这厮也太故弄玄虚了。不,这里果然有些妙处的。不信,那为啥人在显示自个儿有本事时总好说“俺给你露两手”却不说露三手五手呢?而当他在赞扬别人有能耐时,也总是说“真有两下子”却不说有十下八下子呢?愈发奇怪的是,这“露两手”和“有两下子”却都偏偏用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