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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任倒像逃犯一般,仓皇逃离会场,钻进车里再不敢露头了。

    更叫他生气的是,宋老斜竟不顾地区代表的身份,跟韩老太太抱在一块儿狼哭鬼叫的,把身上披的红绸子和戴的红花撕得稀巴烂,大吵大叫说再不讲用了!

    可是,生气归生气,他敢把这事捅上去吗?那样他可要沾大包了。所以,他只好拿“媳妇”当“闺女”往外聘,热热闹闹地送代表。如今代表凯旋归来,他又强做笑脸,装着没发生啥事一般,又乐乐呵呵地将代表迎接回来。

    他心里话,这是啥?这就是政治。玩政治嘛,光真没假脑袋犯傻,光假没真肚里没心,只有俺这般要假有假,要真有真,假假真真真真假假的,方是宦海不沉官场不倒的混世魔王哩。没有这一手,俺能跟他宋老斜借光?能得到马天驰表扬?能够有政绩有长进有一生的前途吗?

    在他看来,手里的典型c兜里的票子都是工具,有了这种工具,在仕途上就能打个一溜呼嗵的。尤其,宋老斜已成了马天驰的红人,就得这般装模作样地捧着他的。

    宋老斜的心情和他截然不同。他这次全地区巡回讲用讲得挺好,不知他是用怎样的政治责任感才克制住了自个儿情感。

    那次在南岗子专场讲用会上,黄飞虎宣布南岗子班子变动和韩高丽被捕的决定,完全出乎他的预料的。他头一次领略到政治斗争的残酷和权力争夺的无情他压根儿没想到,郑启峰竟能借着他抓韩高丽偷青的事,做出这般大的文章来。

    郑启峰当年本该是束手就擒认罪伏法的,如今却以宋老斜的讲用开场,堂而皇之地打回南岗子,厚颜无耻地坐上主席台的当腰儿,摆出一副耀武扬威的架式。

    宋老斜认为,之所以出现这般多反常的事,罪过都在他自个儿身上,或者说都是由他引发的,所以他对韩高丽及其全家,对南岗子和更多的老百姓有一种负罪感,像做了贼又被捉了一般抬不起头来。

    他真的不想再讲了,可是,他何尝不知这是天下新兴起的政治潮流,是不可抗拒的红色风暴。何况人家不是用领导面子压就是用党性原则卡,他还哪敢说不讲的。

    他有时也想,俺是党员,俺不听组织的听谁的?在外讲还好一些,可是回到当地谁不知道谁呀?你说咋讲?他一下车见这般大的场面浑身就吓哆嗦了,腿肚子也转筋了。如果没郑启峰硬捞着的话,恐怕他连主席台都上不来的。

    庆祝大会就要开幕了,而且通过有线广播向全公社各分会场和千家万户现场直播。

    白枚今儿装束一新,坐在台侧冲话筒开始播音:“贫下中农同志们,各位听众:现在现场直播大会盛况”

    惠小林坐在白枚的身旁,不知咋的,竟不敢正眼瞅她,一瞅她心里就慌慌的。其实,白枚和他在一块儿也挺拘谨,每与他打照面都是先红了脸的。

    这会儿,她以主持人口吻简述大会的盛况以后,朝惠小林偷偷一瞥,脸突然又红了。

    惠小林虽没扭头瞅她,也没同她搭话,却知白枚的每个细微动作,甚至每一个眼神的意思。她好像在说,小林,今儿的场面正是你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千万不能弄出纰漏呀。

    自打弄出跑台事件以后,惠小林在郑启峰面前就越发不好混了,这一点白枚比谁都清楚,所以,她时时处处关注着他的处境和行为,生怕他再弄出啥娄子来。

    这会儿她见他那一副挺紧张挺拘束的样子,便扭过脸冲他笑笑,小声说道:“瞅你紧张的,三分写七分念,有俺在这儿你还怕啥的?”

    惠小林说:“谁怕了”

    大会由郑启峰主持,“三敬三祝”,学习“最高指示”,少先队致欢迎词,之后,在狂热的掌声c口号声中,宋老斜的声音像蚊蝇般的开始讲用了。

    最后,举行盛大的庆祝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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