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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地爬着格子。可是,今天他却领略到文字这玩意儿是把刀,而且是把杀人的刀!

    讲稿里一些牵强附会生拉硬扯的玩意儿已叫他麻木不仁毫不在乎了,可郑启峰硬逼着他胡诌八咧,把白的说成是黑的,把屎盆子一个接一个地往韩高丽的脑袋上扣,对于他来说真真是一种精神折磨!

    这个苦巴苦业c为老百姓拼死拼活的基层干部何罪之有?他觉得自个儿就是吴国的伯嚭,宋朝的秦桧,良心上承受着莫大的自责!他愈发认为自个儿是不值得白枚爱的,更不能去欺骗她那圣洁的感情他正躺在那儿胡思乱想呢,郑启峰来电话又把他叫去,吓得他没法儿没法儿的。

    原来,县计委明天要举行革委会成立大会,郑启峰让他连夜赶制一幅贺联出来,明儿一大早先打发别的领导送到大会上,礼金待南岗子讲用专场会开完,再由他亲自去补交。

    惠小林套在人家的车上就得听人家的吆喝,虽然连累带饿浑身像散架子似的,也只好承命照办了。

    他回到自个儿办公室将彩纸c颜料c排笔c剪刀c糨糊和直尺等翻出来,把大白纸接成长幅铺开,便画c点c涂c贴c写地制作起来。

    他模模糊糊记得,郑启峰交代这个任务时,正是“农业学大寨”节目,直到“全国各地联播”节目结束方弄出个眉目来,至于头个节目和后个节目播送的啥内容并没细听,只是想,今儿咋没听到白枚说“再见”广播咋就走了呢?

    这会儿,他正拿起一盒金色颜料给几个大字描边的,只听门吱嘎一声便慢悠悠地开了。他回头一瞅,原来是白枚从半开的门缝儿里,侧着身子悄悄地挤进来。

    白枚脸红了,没说啥,腼腆地在门里站着

    惠小林呢,自打门一响心就突突地跳起来了,一看是白枚竟吓得一哆嗦。他这般一哆嗦不打紧,手里的颜料盒一下子掉在贺联上,摊成一片

    当时,他便有一股火涌上脑袋,脸也热起来了,汗也流下来了,蹲下身子怔怔地瞅着被弄得一塌糊涂的贺联,压根儿没心思同白枚打招呼的。

    白枚懊丧不已,她想,俺今儿咋这般倒霉,刚刚弄跑了台又来这儿生事。于是,她也蹲下身子,说道:“哎呀,就怨俺就怨俺怨俺哪”

    惠小林闷着气,没吭声。

    白枚愈发不好意思了,说:“哎,俺有办法了,就着这一片圆形再添上几片叶子,就是朵大葵花”

    谁知,惠小林听了,忍不住一笑。他天生就是这种体性,谁若说丢啥了,他就板不住脸红,其实他并没偷,没偷脸红啥?他也说不清楚,为这事他老是自个儿气恼自个儿的。有时,摊上气人事也是这样子,正怄着气呢,心想,这回可要板住点,让人家知道自个儿真生气了,可是他越这般想越忍不住笑的,常常是憋着憋着却扑哧地一笑,反倒把“严肃”给弄“活泼”,而把“紧张”给弄“团结”了。

    他跟别人没有明争明吵的事,可生闷气的时候却不少。但跟人家生气时,往往生着生着就忍不住笑,笑过了又怨自个儿没板住,接着便愈发生自个儿的气。

    这不,白枚一进来,他就暗自怨她不该来的,在心里就生起闷气来。他被吓这么一哆嗦,手里的染料撒了,叫他前功尽弃就愈发气得没法没法的他暗暗地想,这回俺就不抬头瞅她,不跟她说话,看她下回还咋好这般冒冒失失的?谁知,他越这般憋着越憋不住的,到后尾竟又没板住笑了。

    白枚见他笑了,轻松许多,往前凑凑身子,去抽惠小林手里排笔,说道:“来,俺给你改一改。”

    惠小林仍在气恼,就不撒手。

    白枚见他越不撒手越要动手。一时间,他俩便为抢夺这支排笔而扭在一处了。

    这节骨眼儿,只听当啷一声巨响,门被郑启峰踢开了。

    惠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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