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俺端啥架子?行,反正也等了,俺再等你五分钟,若是过了这个点,你来俺也不接了!
她把手表摘下来,掐在手里一秒一秒地数着竟将该去坐机的事,该播音的事给忘了。待至八点,电话仍然没响,她反倒想,备不住他寻思俺在坐机呢,待广播结束再给俺打?好,再等两分钟,若再不来,赶明儿俺就不理他了。
然而,事情就出在这几分钟上了,她忽拉想起什么似的,慌忙地冲进机房。这时,联播节目已经结束,监听器里发出如海潮般的干扰声,夹杂着嘀里嘟噜的声音
啊?跑台了!
她顾不得转换频道,急忙关掉了扩音器,坐在椅子上脑袋里一片空白,浑身急剧地冒出汗来。她在心里叫苦不迭:惠小林啊惠小林,你把俺坑稀了!
想着想着,她竟急得掉眼泪了。偏这夹当儿电话铃响了,她下意识地跑出机房,刚想进编辑室又缩回脚来,心想,是郑启峰吧?他准是听到跑台了。
她正在迟疑间,电话铃响了三次便不响了。
她又想,肯定不是郑启峰,是惠小林,对,准是惠小林,准是他想起晚上该给俺打电话的事了,或许他也听到跑台了。
她望着沉默的电话机,心里荡起深深的懊悔她搂开窗帘见惠小林的窗户亮着便走出了广播站
惠小林并没有忘,白天她打电话时每句话的声调语气,连她细微的喘息,都记得极为清亮的。相处三年,她的话音,她的笑容,她的一招一式在他的脑海里已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也可以这么说,连她有时刻意掩饰的神情,包容着啥含意,他都能心领神会的。
她已爱上了他,爱得很深很深,这一点他心如明镜似的。
后来,他发现自个儿也爱上了她——这种爱来得很突然很猛烈,连自个儿都感到震撼和惊讶。
有时,他也苦思冥想:像俺俩这样身世来历有着很大差异的人怎能彼此相爱呢?如果说是感情的一时痴迷,可这年月感情又算什么呢?它好像也被荒漠化了,其价值几乎降到了零点难道她没有想过跟俺会受牵连,会碰得头破血流,甚至会毁掉一生吗?那么是生活的寄托?可她若真的把自个儿的终身寄托到俺的身上,那不等于走上了空头桥,跳进了火坑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
其实,男女同处一个时空交叉点上,就有着复杂的交往和联系,也会形成复杂的关系,可谁又能脱离思想c道德c伦理c风俗和法律等带有明显社会性色彩的东西的浸染呢?难道男婚女嫁仅仅是情爱和吗?不!绝对不是的。
自有文字记载以来,几乎所有的爱情悲剧都是爱的权利被桎梏而造成的。不用说朝代更迭历史演变择偶观有多大的差异,即使在那20世纪50年代c80年代乃至于90年代,直至跨进21世纪随着年代背景的改变和价值取向的变化,都会演变出不同的择偶观的。
谁若不识时务,背悖造次而行,不但得不到爱情和幸福,相反还会加剧痛苦,把原本一个人应该承担的痛苦扩大一倍,乃至几倍,甚至更多
特别那个年代这事尤甚,更叫人不堪回首。谁若是祖上三代弄出“污点”来,便像得了艾滋病一般,只能划地为牢或像处理患有口蹄疫的牲口一般,打一针来苏儿埋掉完事,还想娶什么媳妇,做美梦去吧。
感情这种东西,更得牢牢地把握,绝不能任其放纵,否则陷入苦海,想哭都哭不上溜儿的。
因此,惠小林才回避白枚,乃至于残忍地铲除心田里爱的萌芽,压根儿不敢承认他们之间会存在无缘无故的爱
惠小林交出讲稿觉着脑袋发木,身子发酸,且饭时已过,便躺在床上眯眼养神。他原对摆弄文字这玩意儿挺感兴趣的,觉得写点东西比啥都高雅c圣洁和美好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他都在苦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