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些。
吃过晚饭以后,王均来到票房子一看,整个候车大厅就他一个人,便将帆布兜子卷了枕在脑袋下边,在长条椅子上浑打浑身地躺下打算过夜了。
下半夜两点多钟,他听见旅客呼呼上来了,不到五点便将票房子挤得满满的。他赶紧将帆布兜子往售票口台板一放,排个第一号,到外边墙旮旯解个手,回屋蹲到旁边抽烟,抽着抽着又迷迷糊糊打起盹来。
待到七点钟光景,票房子进来个年轻人,中不溜儿的个儿平头方脸,大眼生生,穿着一套褪了色,没有领章和帽徽,且比他身量明显见瘦的军装。他见旅客排成了长龙,怕在后面买不着车票,便大模大样地挤到前边窗口来。
他一瞅窗口处有个帆布兜子,问道:“这是哪位的?”
排在头前的人没吱声,只是冲蹲在墙旮旯里睡得迷迷糊糊的王均瞅了一眼。
年轻人见王均手里掐个大烟袋,一身老庄的打扮,土里土气的,以为他不是讨荒的也是跑盲流的,便将他的兜子拨拉一边去了。尔后,他冲排在头前的笑笑,说道:“有紧急任务,对不起啦。”说罢,他便挤进排队队伍的最前头了。
这会儿,王均睁眼一瞅,兜子被挪了地方便起身过去,将兜子又放回窗口了。
谁知,年轻人却大声豪气地说道:“哎,你这老头儿咋不讲道理呀,俺们五点钟就排着,你咋加楔子呢!”
王均说:“五点钟?俺昨黑儿就排着哩,你知不知道?”
年轻人特意将嗓门儿调高,说道:“哎,你越说越玄了,你问问大家伙,谁见你昨黑儿就搁这排着哩,啊?是不是该‘斗私批修’啦,啊,大家伙说说,他对不对呀?”
众旅客见他搞贼喊捉贼这一套,有些气不公,只是见他穿着军装没敢挑明,有的还跟着瞎起哄哩。
年轻人说:“你看咋样?革命群众的眼睛是亮的,赶紧上后边排队去吧!”说罢,他又将王均的帆布兜子扔出来了。
王均觉着窝火,想与之争辩,但见不是场合便忍了。
牧牛河汽车站点就在公社大院的东边,王均因后补的票,一直挤在车门口站着的。汽车一到站,他一下车,见公社院里院外红旗招展,哩哩啦啦的标语和欢迎队伍满道都是,站在尽前边的是小学生腰鼓队,就愣了。
郑启峰离老远见王均是单蹦儿回来的,不禁心里划魂了,问道:“咋的?没接来?”
王均这才醒腔,原来是迎接黄飞虎的,便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哼,接来个屁。”说罢,又冲小学生腰鼓队一挥手,大声说道:“去,都回去上课去!奶奶的,什么大不了的人物,犯上这么穷折腾!”
小学生听了,便噼里啪啦地散了。
郑启峰急忙去拦截,可转眼间连别的队伍也散了,说:“你看你,你倒回个电话呀!这不是闹‘西湖’嘛!”
王均说:“闹‘西湖’?咱俩到底谁闹‘西湖’?凭什么停工停产,停小孩子的课?”
这夹当儿,从汽车站走过一个人来,你道是谁?正是在客运站与王均争第一号的那个年轻人。但见他走到跟前,问道:“请问,哪位是郑主任哪?”
郑启峰说道:“你是”
年轻人说:“省军区介绍来的。”
郑启峰说:“哎呀,你就是特派员同志吧?”
年轻人说:“是的,俺叫黄飞虎。”
王均一愣,没言语。
郑启峰急忙握住了黄飞虎的手,说:“哎呀,马主任昨儿就打过电话来,让俺好好迎接你哩。”说罢,他又回过头来冲王均问道:“咋的?你们坐的是一趟车?”
黄飞虎瞅瞅王均,冷不丁一愣,问:“你是”
郑启峰说:“你们不认识?他是公社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