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牧牛河公社大院是日本“开拓团”分部的遗址,坐北朝南是一栋青堂瓦舍青砖房,深紫色的大门两侧分别挂着“牧牛河公社革命委员会”和“牧牛河公社人民武装部”的牌子。左手是新建的大礼堂和公社广播站。右手呢?则是食堂c豆腐坊c仓库等一字排开的。
大院被高大而茂密的古榆围拢着,平添了几分古朴c几分森严的气氛。从正房大门进去,穿过不大的门厅,便有条长长的走廊通往各办公室的。
公社革委会建立以后,王均在紧把东头的大间,往外数有农业助理室和农林水机畜各站,直至靠门厅的值班室,门厅以西依次是收发室c秘书室c政工组c武装部,郑启峰则在尽西头的大间和王均是相对着的。
这会儿,郑启峰跷着二郎腿,叼着“特哈”烟,正在聚精会神地翻着报纸。突然,一阵电话铃响,他不耐烦地抓起听筒,喊道:“谁呀?喂喂”
听筒里只有咔啦咔啦响声,没有应声。
郑启峰骂道:“他妈的倒说话呀,哑巴了咋的?”可突然他的脸立马僵了,急忙说道:“马主任?啊主任!你看俺这耳朵像塞鸡毛了似的。”
马天驰说:“呵,你这是冲谁呀,这么大的脾气?”
郑启峰说:“俺寻思是下边的人哩。”
马天驰说:“下边的人?下边的人你就该这么对待吗?我们干革命,搞工作都要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嘛,难道马克思主义这条基本的原理都忘了吗!嗯?”
郑启峰掏出手帕,擦额上的汗,说:“是是,下不为例,俺下不为例”
马天驰说:“当然喽,按着阶级斗争的观点,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大凡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之分嘛。你们那个南岗子不就出个韩高丽煽动群众,蛊惑人心,少分给他一点口粮就聚众闹事,越级上访嘛。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新动向你懂吗?最近我这里连续收到你们那的检举信,说你用了个姓孙的,为一个女人把那里搞得乌烟瘴气,转移斗争大方向我看,连这个写检举信的都在‘牛鬼蛇神’之列,‘之乎者也’的满纸荒唐!由此不得不让我怀疑,南岗子的领导权是不是真正掌握在无产阶级革命派的手里?你们那里是不是有黑后台呀?你务必要尽快给我查清真相,严加惩处!”
郑启峰一听“之乎者也”就认准是孟仙儿干的,骂道:“他妈的”
马天驰说:“哎,我说你这是咋回事呀?地痞习气!”
郑启峰这才清醒过来,一边擦着额上的汗一边说道:“是是是,俺一定按主任的指示办”
马天驰说:“我要特别提醒你,原本我以为你做事干练,是有魄力有能力的,可你那个地方若搞得一团糟,这能说明你很成熟很有能力吗?我身边是不会用这样的人的。”
郑启峰说:“是是,俺一定牢记您的教导,一定”
马天驰说:“不要紧张嘛,运动难免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有错误并不可怕,改正了就是好同志嘛。总的说,对你的工作我还是满意的,支持的。宋军生这个典型你就搞得不错嘛,地区代表很快就会批准的,尊重基层同志意见嘛。”
郑启峰说:“感谢主任的关怀,感谢主任的关怀”
马天驰说:“不过,你要注意让他经风雨,见世面,要放在风口浪尖上锻炼他嘛,使这个典型走出地区,推向全省,乃至于推向全国,这是一项关系到党和我们每个革命同志前途命运的政治任务!懂吗?”
郑启峰说:“懂懂,俺懂”
马天驰说道:“最近嘛,中央文革召开了五人小组会议,对当前全国运动的形势进行了科学地分析,总体来说,形势是大好的,而且越来越好。但是也应该看到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是不会甘心退出历史舞台的,斗争是十分尖锐复杂的。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