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郑启峰强奸土妮子以后,知道韩高丽气粗性暴,若是让他搭上影,非生吞活剥,碎他尸骨,灭他魂灵不可,便怕得了不得,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他见事情渐渐平息了,便偷偷摸摸混到县城,投靠一门子老亲戚隐居下来。
其间,他通过那个劳改犯结识了县劳动局的周股长,而周股长又是二县官的小舅子。他心想,或许命中注定俺不该一败涂地的,这个二县官备不住就是俺的贵人,可如今自个儿混到这个粪堆儿上了,咋能和二县官攀上关系呢?于是乎,他拿出了“无孔不入,无孔钻孔也要入”的伎俩,把他的“厚黑教主”所授“求官六字真言”派上了用场。
他以为李老夫子的“厚黑”两字如吐精髓,一语道破天下政客混世谋官的真谛。
然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官与官不尽一样,对它的态度当然也大相径庭:多数骂之为谬种,嗤之以鼻,不信不传,我行我素。而余下之少数,似乎品出个中奥妙,却放不下脸来厚,壮不起胆来黑,束之高阁,无益于事,而嗟叹不已。惟再余下之极少数,则属心有灵犀之辈,却如获至宝,深钻细研,并以厚而忍己,以黑而忍人,运用得得心应手。
郑启峰则属极少数那种的。他煞费心机仿效而行之,竟忘掉那“厚颜无耻千人恨,黑心难赦万世骂”的公理,企图先以厚所得而后以黑所用。他终于用这套招法走通了这位二县官,不久就成了他家中的常客。
二县官曾听说过郑启峰在南岗子的所作所为,还较真地问过一回,他却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至于强奸土妮子是真是假,二县官也是稀里糊涂的。
后来,二县官为他谋划一个两步走的主意,先让他到退伍军人安置办公室帮忙,再派回牧牛河武装部当武装干事。这样,郑启峰又脚走红运袍笏登场了。
郑启峰是个啥家伙,王均哪里不知的?他寻思这年月也就怪哩,不管啥山牲口,只要鼻子插棵大葱都能装把象(相)的。像郑启峰这路人,祸害人家小闺女,足够抓起来判大刑的,咋的摇身一变竟掐起枪杆当上什么武装干事了?
你说把他气得鼓鼓的,一连溜儿跑了好几趟县城,非要把这事顶住不可。谁知,二县官在县里干得挺硬气,任凭王均找多少次也是白搭的。白搭不说,反倒叫郑启峰知道了。你说他的心里能舒服吗?于是,他在心里说,你个老东西,等俺站稳脚扎下根再与你较量!
再说,韩高丽听说郑启峰露头了,还到公社当什么干事,肝火愈发按捺不了。他手持猎枪冲进公社,见着郑启峰的面,不由分说就要搂火。
谁知,这夹当儿一个胖墩儿不知打哪蹿出来,冷不防地抱住他的脖子将他撂倒了。这样,那复仇的枪子就“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了。
结果,韩高丽这口恶气不但没出了,反而因为赶上中央下发了“5。16通知”,遂被二县官问他个“炮打无产阶级司令部”的罪名,叫人将他五花大绑地抓起来了。
你别说,这场子事还真的闹得沸沸扬扬的,比韩高丽打虎那会儿还轰动得大扯哩。南岗子的老百姓听说韩高丽被抓起来便联名请愿,让二县官放人。可是,闹哄十数天并没闹出头脑,老百姓便直接去找郑启峰交涉,声称:“如果不把韩高丽要回来,就把你拉下马!”
这事越闹越大,人越聚越多,后尾全公社各大队和企事业单位竟都纷纷闹起来了。
郑启峰哪里不知“小不忍,乱大谋”的道理?再加他做贼心虚,生怕把事情弄大发了,叫二县官不好收拾,便摆出宰相肚子里能行船的架门儿和“革命干部”的“高姿态”,亲自出面把场圆了下来。
后来,按着上级指示精神军队开始以“支左”为出师之名介入运动,各公社武装部的头头儿则陆续以军方代表的身份结合到公社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