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惦惦的，别看他俩整天形影不离，可一个蔫蔫嘎嘎的，一个疯疯癫癫的，怕是体性合不来，再说她才多大呀？”

    老牛婆子说：“这还小啊？过去那咱七八岁给人家当‘团圆媳妇’的不有的是？有苗不愁长嘛，谁像你娘家哥哥，丫头还在你肚子里，就硬逼着指肚轧亲，非要给他的儿子小贱儿当媳妇不可。你说他损不损哪。”

    杨孙氏说：“哎呀，已死的人了，还咒他干啥？”

    老牛婆子道：“人是死了，可事还在呀。小盼儿这丫头长得眉是眉眼是眼的，等小贱儿知事时能放过她吗？依俺看哪，啰嗦事在后头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会儿小盼儿竟搭话道：“俺才不给表哥当媳妇呢，俺还留着给建儿哥当媳妇呢。”

    杨孙氏一听，臊得耳根子一热，呲道：“去！挺大个闺女不知砢碜（羞耻），一边玩去！”

    说话间，小望儿突然叫道：“木妮子姐姐来了。”

    众人一瞅，果真是韩高丽二闺女木妮子走进了院子。她和小盼儿同岁，只不过生日大几天。她月亮般的脸盘，乌黑的秀发齐耳丫儿剪得溜齐溜齐的，挎一只柳条编的小筐，拧着花边，点着颜色，里面盛装些五彩纸叠的吉祥鹤。

    牛建抢先从她的小筐里捞出一串来，在空中抖来抖去的，说道：“飞喽，飞喽”

    木妮子夺回了，努着嘴说道：“去，这玩意儿不是你们小子玩的。奶奶说啦，明儿是观音菩萨成佛的日子，她特地动手做了些吉祥鹤，不满十二岁的闺女都有份，一份九只，这是让俺给盼儿她们姊妹仨送过来的。”

    这会儿，小盼儿拎起一串举到杨孙氏面前，说道：“妈，你快瞅瞅，多好看哪。”

    杨孙氏接了细瞅一回，说道：“难为老太太年年都想着这些丫头的。她都恁大的年纪了，仍这般心灵手巧的，叠的这玩意儿跟活的一般。”

    老牛婆子凑过来摩挲着，说：“你说俺这脑袋瓜子多臭，差点把拜观世音的日子忘了。再说，明儿还得求老太太给俺的小金佛开光哩。”

    这时，木妮子另拿起一串，将杨孙氏手里的换了，说：“小盼儿，这才是你的哩。”

    小盼儿接过来，问道：“哎呀，不说每份九只吗？俺的这份咋偏十二只呢？”

    木妮子道：“俺奶奶说啦，你的生日时辰占偏了，怕日后多有磨难，特地多扎三只为你结缘的。”

    小盼儿听罢，耍起小性子，说道：“韩奶奶咋偏知俺的生日时辰占偏了，咋知俺多有磨难的，俺不要，俺不要”

    杨孙氏见她赶着说赶着要撕急忙夺了下来，在她额上打一巴掌，呲道：“你这死丫头，咋这般任性的，白白瞎了人家韩奶奶的心意了。拿着！”

    小盼儿方抹了抹眼泪，将那串吉祥鹤接了。

    木妮子将另两份分给小起儿c小望儿便要往回走。

    老牛婆子说道：“木妮子，回去跟你奶奶说声，明儿俺求她给俺的小金佛开光去。”

    木妮子边往外走边说：“嗯哪，俺知道了。”

    后来，小盼儿也上学了，牛建他们两个整天同出同归，愈发地形影不离了。再后来呢，都渐渐大了，小盼儿表面变得斯文许多，可心里却愈发恋着牛建，有一日不见便吃不香睡不稳的。牛建虽对她也越来越恋，但书却念得挺有钻劲儿，一直到公社高小学习成绩仍是属一属二的。这样，她愈发抓不住他影了，常常独自怄气。

    一日，小盼儿放学后见天还挺早的，便直接跑到河滩截他来了。果然，不大会儿的工夫，她就见牛建边走边入迷地看着一张报纸，便偷偷地猫进柳条通里。待牛建打面前走过时，她呜嗷一声钻出来，冷不丁地将他吓得目瞪口呆，身子一软，四仰八叉倒在河滩上一动不动了。

    小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