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时常把左邻右舍惊动得跑过来劝架。而他呢,越有人,越人多,越臭摆大道理,越闹得起劲儿。他家和老牛家在山外就东西院住着,杨福耍酒疯的毛病,叫老牛家也跟着遭了不少罪的。
开始盖房子时,老牛婆子说:“这回可别像在山外了,咱可离老杨家住得远点吧,跟他这个大酒包遭不起罪呀。”
牛得海说:“你呀,就是鸡上架狗钻窝各顾各,像杨福这样的,喝点猫尿水子像冲着横死鬼似的,咱老邻老居的不在旁边照顾点,老婆孩子还不得让他折腾个好歹的啊?他自个儿也早晚不等得喝死的。”
这样,他们两家便合着盖了一栋四间连脊房子,按着以东为大的老一套说道,杨福比牛得海岁数大些便住东头两间。他们在一块儿住着取借东西,看门望户,相互照应,从未拌过嘴红过脸的。远亲赶不上近邻嘛。
两家的大人处得好,孩子就愈发亲近了。小盼儿跟哪家的小孩也不恋帮不合群,只是整天跟在牛建的屁股后到处跑,像个疯丫头似的,一直跑到七八岁。
后来,牛建进学校念书了,小盼儿就独自在教室外面半晌半晌候着,放学的钟一响就抻着脖子找牛建,搭上影抱住胳膊就不撒手。他俩疯得忘情时,不管南场院还是北河套哪都去,动不动就把回家吃饭都忘了,叫大人们满世界地找。赶季节暖和时,他们最爱去牧牛河钻柳条通子。
当时,学校有个女老师见牛建耳聪目明,天资过人,就特别喜爱他。她老是劝导牛建要用古人刺骨悬梁燃糠自照的劲头把书读好为他单独制定教学方案,多学了不少的东西大凡她手头有的,或她能淘弄到的古今经典c中外名著以及一些报章杂志等,一应都给他拿来。
有些大部头对于别的学生来说,如同天书一般,绝不敢问津的,可他却读得津津有味,获取不少教益,尤其奥斯特洛夫斯基那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的保尔对他影响挺深的。
后来,这位女老师不知啥原因,突然被调走了。她舍不得丢下牛建,走前特意到他家,跟牛得海说他绝不是一般的孩子,若好好地培养一定会有出息的。她把书全给牛建留下了,走后还给他捎过一回书,像唐诗c宋词和元曲什么的,就是这时候他才有机会接触的。
小盼儿见他捧起书便发呆犯痴,就总是围着他的身前身后转悠,问这问那,粘牙捣齿的。
牛建嫌她闹得慌,老东藏西躲地不让她猫着影。有一回,他钻进柳条通捧起书一看就是一下晌,把她忘到脖子后去了,害得她在柳毛子里钻来钻去的,找到天黑也没找着他,心里一急坐在地上大哭大叫起来。
牛建听到她的哭声匆匆跑过来,见她的眼睛已经哭得像桃似的,满脸抹得乌七八糟的,不禁笑出声来。小盼儿余气未消,见他讥笑自己,便用拳头使劲儿捶打他的前胸。牛建的个儿比她高一头,稍一挺身她便够不着了,她就跷着脚去挠
小盼儿挠着挠着倒扑哧地一笑,抱着他的胳膊,说道:“建哥,再不许你离开俺了。”
牛建连说好好好,可仍挣出胳膊举着那本书看着的。
小盼儿一蹿高将书夺了,神秘兮兮地说道:“建哥,咱俩住家看狗玩啊?俺给你当媳妇。”说罢,自个儿倒先脸红了。
牛建说:“呵,不嫌羞,谁愿意要你恁厉害的媳妇。”
小盼儿见他不依,扭着身子与他缠闹起来。
虽说,他俩都混沌未开,不大明事理,可大人们对他们的事却犯起合计来。有这么一天,吃过晚饭,牛得海c杨福c老牛婆子c杨孙氏坐在当院子里乘凉c聊天。牛建和小盼儿在他们中间穿着花儿地追打嬉戏。
老牛婆子说道:“明儿,叫小盼儿给俺建儿做媳妇吧。”
杨孙氏说道:“啧啧,她才多大个人啊,就你也惦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