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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不可。白大人的九弟就是在一次肉搏血战中丢了脑袋的。

    单说1951年的秋末,有个姓韩的高丽人率六七十号庄稼汉子打山外来到牧牛地,前后一相摸见这疙瘩是开稻田的好去处,操起家伙便开起荒来。

    那时,白大褂子的爷爷还在世,他一瞅整个牧牛地里抢荒的人黑压压的,急忙急火地鼓动数十号族人和山民,个个手持钩镰铁齿呜嗷上阵,只眨眼之间就将韩高丽他们打得骨断筋连,血肉横飞,叽哇乱叫的。

    韩高丽见他们下了死手,眼瞅着有好几个人倒在血泊里,便奋起反击,肉搏血拼地突围在混战之中,不知哪个击中欠舌头娘家爹的脑袋瓜子,致使其当场毙命。

    欠舌头见老爹一命归西了,便扑到他身上鬼哭狼嚎起来。哭着叫着,她眼根子一翻楞,身子一打挺便不省人事了,一直折腾七天七夜才缓阳过这口气来。

    谁知,她睁开眼睛就口若悬河喋喋不休,什么神呀鬼呀,什么马呀牛呀,神道道地胡嘞嘞一气。众人见了大为惊讶,说这人原本是好好的呀,咋说变就变成这个样子啦?是不是与神牛有啥关系啊?

    白大褂子风风火火将欠舌头一个远房叔父找来。他是正宗传承的祭山大师,但他老实巴交的,身子骨又不硬实,好多年没张罗祭山了。白大褂子硬说欠舌头这病,十有是他多年不主持祭山而得罪了神牛所致,非逼他主持祭山不可。

    其实,他早瞅出门道来了。山民们敬仰神牛,信服神牛,惧怕神牛的劲儿挺邪,无论要做什么事情,只要说是神牛的意志就能一呼百应的。

    他觉得,这种神灵的力量也是统治一方的权力。

    这会儿,他张罗祭山就想以欠舌头现身说法,叫众山民愈发相信神牛的存在。谁知,欠舌头的远房叔父瞅着不是那么回事就照本实发了,由此惹翻了白大褂子。于是,在他爷爷面前撺弄一气,硬把祭山大师给废了,而破例让欠舌头这样的女人继承了祭山大师位子。

    偏说,欠舌头也能就高上驴,她当祭山大师以后,愈发神道道的了,动不动就得得瑟瑟的,装出神牛附她身子的样子,说韩高丽是魔鬼,蛮横恣肆,践踏牧牛地,杀人害命,此仇不报必是后患无穷的。

    于是,白大褂子张张罗罗地组织一把子人,抬着欠舌头老爹的尸骨要讨还血债

    韩高丽这边也死伤惨重,正在懊糟哩,白氏家族反倒抬着死倒儿来讨性命,愈发叫众人咽不下这口气,便挥着钩杆家什要去平了穷窝棚。他怕闹出大乱子,一边安抚众人守家在业,一边亲自带两个人找区里打官司。这两个人中一个姓牛,叫牛得海,另一个叫孟仙儿。

    说起孟仙儿来可有意思了。他念过私塾,应过乡试,满肚子墨水极富文采。听说他能倒背《康熙字典》如流,援引“四书五经”自如,对周易研究颇深,极有造诣,什么《三命通会》《渊海子平》《增删卜易》《卜筮正宗》都弄得挺到份儿,若时下还兴这玩意儿的话,满可以混碗饭吃的。

    这会儿,他何尝不知“上山打虎易,开口告人难”这个道理的?遂将诸葛武侯《诹吉便览宝镜图》翻出来,什么“见贵参官须用开,求财觅利望休来”地嘟囔一阵子,直到把韩高丽嘟囔得心烦动气才罢了。

    他们到街头一访听方知,凡这路缠手的事谁也不管,谁也管不了,惟有一个叫王大烟袋的区长——王均清廉公道,断事又痛快又煞实。可是,再一打听人家已去地区开会了,啥时候回来却一概不知。韩高丽觉得没弄出个头脑儿回去没法儿交代,干脆就在区公所的大门街上等他回来。

    谁知,他们这般转转悠悠的早被看大门的盯上了,下黑儿给刚从地区回来的王均通个风,叫他千万别过来,说区里有伙喊冤告状的,若抓住影非缠你个五急六受的不可。

    王均听有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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